绝症后白莲花放飞自我(65)
他心想,这两人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郎才女貌地挨在一起,看着都赏心悦目,说不定也适合做个荧幕搭档。
可惜周瑾硕要做也是做资本家,做演员是不可能了。
出神间,周瑾硕就跟着迟萤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您好,李导演是吗?我是周瑾硕,小萤的朋友。”
李昌明立马擦擦手,握过去:“知道知道,久仰大名。”
周瑾硕友好地对他微笑,很自然地接过他的伞:“要洗鞋是吧?我帮您举着。”
“好、好,谢谢。”李昌明麻利地冲鞋。
就这样,迟萤给周瑾硕打着伞,周瑾硕给李昌明打着伞,以古怪的姿势等李昌明把鞋刷干净才结束。
三人一起上了二楼,迟萤跟办公室里的老人打了声招呼:“林叔,我借隔壁的地方和人谈点事。”
老人抽着水烟筒,不耐烦地摆摆手。
迟萤便领着李昌明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
“请坐吧。”
“好、好的。”李昌明很拘束,端坐在实木椅子上。他把早就备好的文件递给迟萤,“迟萤老师你看看。”
迟萤翻开文件说:“李导就别叫我老师了,叫我小萤或者名字都行。”
“好。”李昌明点头,在迟萤看文件的时候,用余光打量着在一边泡茶的周瑾硕,见他竟是把茶端到自己面前,受宠若惊得站起来,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没事,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周瑾硕说罢便将笔记本电脑摆在腿上办公。
等迟萤签了合同,和李昌明谈完电影的事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这中途周瑾硕默不作声的,没有丝毫打扰,存在感却很强,时不时做一些细心的事,比如及时添上茶水,端来切块的果盘,隔壁老人一叫,他就替迟萤去做事了。
“要不要留下吃个晚饭?”迟萤看看时间问李昌明,“这里的阿姨做饭手艺还是不错的。”
李昌明觉得自己在这地会吃不下,赶紧推辞:“不了不了,我有点事,得赶最后一班车。”
“好。”迟萤不强求,打着伞想送他,又被从隔壁出来的老人叫住。
老人戳着手里的拐杖,训斥她:“你看看你,尽偷懒,活全让你男人做了,还不赶紧去除草打扫?”
“好好好,我这就去,林叔别生气。”迟萤把老人哄回去,顺便拿上屋里的工具,出来对李昌明讪讪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他年纪大了,守了这墓园一辈子,有时候脑袋不太清楚。”
李昌明收起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哦……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和周总是夫妻关系呢。”
“真不是。”迟萤被误会多了,只觉得好笑,没在意。
迟萤送他到门口,跟他道歉:“抱歉,让你这么辛苦地来找我,我又招待不周,不能送你了,林叔正在窗口监督我呢。”
李昌明一抬头,瞅见二楼那窗户后果然立着个佝偻细瘦的老人,两只浑浊的眼瞪得像是灯笼,死死盯着他们。
李昌明打了个寒颤:“不不不,我没事,你赶紧去吧。”
迟萤应下,跟他道别,转头往正在墓地忙碌的人走去。
李昌明回了次头。
他看见迟萤和周瑾硕穿着同色雨衣蹲在一起,有说有笑,割去杂草清理墓碑,好似打理的不是什么雨中墓地,而是美丽的后花园。环境和人如此矛盾,又无比契合,自有浑然天成的故事性和创作联想。
导演都有点职业病,李昌明有点手痒,没忍住拿起手机打开相机,代替了取景器,框住这副难得一见的美丽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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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淅淅沥沥下着,顺着微风侵袭到轻薄的雨衣之下。
迟萤垂着的眼睫湿漉漉的,发丝也黏在脸颊上,下巴滴着雨水,但是这点阻碍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工作,她专心致志地将墓碑上被雨水打湿后黏腻的泥巴擦净。
周瑾硕劝她:“小萤,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做马上就做好了。”
迟萤擦掉下巴的水,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该回去的是你才对,再说林叔肯定会骂我的。”
“你什么时候见他真凶人了?就是嘴巴说说,好了快回去。”
“不要,你回去。”
“你别闹,小心感冒了。”
“我身体好着呢。”
……
两人都很固执,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没能劝走谁,但是一点不妨碍做事,说着说着就把事情做了一大半。
中途老人用拐杖敲打着窗户的栏杆发出声响,把他们叫了回来。
他们回到办公楼里,脱掉雨衣,看着彼此狼狈得像是落汤鸡的样子,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身后炸起一声厉斥和木头剁在地上的脆响:“傻乐什么呢!还不快去洗澡!”
两人瞬间像是受惊炸毛的猫,缩着脑袋赶紧跑了。
等他们洗完澡,换上了舒适温暖的衣服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两个保温桶。
老人坐在边上呼噜呼噜地吸水烟筒,淡淡扫他们一眼:“吃吧。”
迟萤和周瑾硕相视一笑,对这个别扭的老人说:“谢谢林叔。”
老人冷哼一声:“哼,吃完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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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吃完饭雨就停了,干活没那么费力。
“呼……”迟萤站起来,舒展酸痛的腰,看着已经做完的成果,“终于做完了。”
她转头看周瑾硕:“辛苦了,你好不容易有两天假还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帮我这么多忙,回头一定请你吃饭。”
周瑾硕嘴角上扬:“你忘记了?我还欠你两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