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高中同学手机后(40)
实在太困,周柠无可奈何,打着哈欠说:“好吧,但我不保证他会收。”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将卢芸给的一罐巧克力味旺仔牛奶提前放在了祁越的课桌上。
祁越单肩背着书包进教室,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很臭。
可当他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时,嘴角立刻翘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有人想认你当哥哥。”周柠说。
祁越怀疑自己没听清,古怪地看向周柠,声音轻飘飘地感叹:“妹妹胆子好大啊。”
周柠汗颜:“你误会了,不是我认,是我的上铺认。”
祁越:“……”
周柠:“……”
空气凝固三秒,祁越有些烦躁,“上铺救过你命?什么忙都帮。”
“小忙,关系一般也能帮。”
“这也是她让你给的?”祁越指向那罐放在两张桌缝旁的巧克力味旺仔牛奶。
“对。”
“不收。”祁越硬邦邦地说,同时用手背将牛奶推回周柠的课桌。
“好,我回去跟她说。”
早料到结局,周柠反应很平淡,默默将牛奶收回桌肚。
以为这件事会到此结束,祁越却用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她不得不扭头。
祁越眯着眼睛盯她很久,“妹妹,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
周柠思考片刻,强装淡定,“大自然的搬运工。”
“大自然的搬运工就可以不顾生态环境?你不喜欢的刁路鸣给你塞一堆零食都要生气地搬回去,怎么遇到我没见过的陌生人给我塞零食,你比乐山那座大佛还心平气和呢?”
“别人要送你东西,我没道理生气呀。”周柠眨眨眼,神色郑重,“你放心,我还是很正常的,不会对同桌莫名其妙地产生占有欲。”
祁越:“……”
“你觉得收到东西烦,我很能理解,”周柠继续说,“我会把东西还回去,再跟她好好解释。”
祁越扯了扯嘴角,表情掩饰不住地难看,“你要是能理解,银河系都爆炸了,物理学也不存在了。”
周柠:“……?”
晨读开始,话题终结。
周柠念文言文念得心不在焉,直觉告诉她,旁边那个浑身散发着烦躁气息的家伙在生闷气,却百思不得其解,祁越因为什么而生气。
仅仅只是因为她帮室友送东西吗?
不懂。
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周柠回想起这件事,才彻底弄明白。
不仅仅是因为她帮室友送东西,还因为她对有人喜欢他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
但偏偏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对于那时候懂分寸,有边界感,且还没喜欢上他的周柠而言,再正常不过。他作为同桌,无权指责,无权干涉,更没有道理因此难过。
可喜欢偏偏是最没道理的东西。
祁越不单单是气她,更多的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所以事后祁越似乎也知道这场闷气生得师出无名,主动低头求和,“你就打算这么冷着,一天都不说话?”
“没,我正打算没话找话来着。”周柠说。
“现在找到话了吗?”
“找到了,正在说。”
祁越:“……噗。”
很难得的一个笑。
能笑说明还能挽救,还没把人彻底得罪。
周柠十分坚强地维持着表面淡定,递过去一罐原味旺仔牛奶,“给。”
祁越皱眉,“这次又是你哪个关系一般的朋友想认哥哥?”
周柠看着他,神色认真,“不,是我想跟你道歉。”
祁越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没……”
但少年的狐貍终究也是狐貍,比起乌龟少女的迟钝与真诚,狐貍一肚子坏水。
所以祁越立马换上一副狡猾的笑容,话锋一转,“行,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
那罐旺仔牛奶被他摆在课桌最显眼的位置,下课后狐朋狗友凑上前开他玩笑,“大老爷们怎么还没断奶啊,还是旺仔甜牛奶。”
他却很得意地说:“我知道,你们缺爱,你们嫉妒。都走开别挡光,没有同桌投喂的人不配跟我说话。”
后来喝完的牛奶罐甚至没丢,祁越居然洗干净后拆掉顶端用来当笔筒。如此勤俭持家,跟他浑身散发出的少爷气息十分割裂。
以至于周柠每次跟那双圆溜溜的旺仔眼睛对视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因为帮喜欢祁越的女生送了东西而想尽办法道歉的尴尬事迹。
她曾委婉地表示送他一个新笔筒。
祁越却坚持不换,还欠嗖嗖地说:“这是我收到的道歉礼物,意义非凡,不能轻易换。”
靠!大无语!小气鬼真记仇!
他终究还是没打算放过我TvT
后来很多人找周柠帮忙给祁越送零食送信,她都跟见了鬼似的避之不及,每一个都严词拒绝。
至于那个旺仔牛奶罐笔筒,大概是用了接下来整学期吧。
chapter(23)
时间会书写记忆装进信封,一年时光写一封,然后一年一年,一封封盖住。
当抽出多年前压在底层的信件时,被光阴塑造起来的坚固信件大楼,便会轰然坍塌。周柠被压在忽喜忽忧的回忆里,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秋分过后,接连几场大雨,温度像坐滑滑梯似的骤降。
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发现学校后门奶茶店卖的大杯蓝莓酸奶冰沙买一送一,她心一动,想着天气也没太冷,又没来例假,所以立刻激情下单,一人喝俩。结果因为喝前没计算经期,第二天就糟了报应。
周柠脸色惨白地趴在课桌上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