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雨天也没关系(29)
“嗯?”苏荔下一秒从马路牙子上跳下来,“不用啦,我现在还能赶上地铁,而且很快就能到。”
他默了会儿,也没强求:“到家说一声。”
“好,今晚玩得很开心,多谢简总破费。”苏荔开朗地跟他们挥手道别。
上了简昀星的车,一时无话。
越淮青此刻真切感受到,他喝的烧酒后劲儿有点大,不然反胃的症状怎么越来越严重,他平时都不晕车的。
简昀星看他在副驾一直揉眉心,觉得有点反常:“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越淮青莫名其妙,降下车窗才觉得好一点。
这反应就相当于直接回答了。
“懂了。”简昀星停顿两秒,慢条斯理戳破他的心事,“贺青梨快回来了。”
“你又知道了?”她要回国每个人都知道才是正常的,越淮青这么告诉自己。
“她约我喝酒。”简昀星用下巴点了点手机,“就刚刚。”
回来第一件事情是喝酒,说明她这么多年初心不改。
越淮青面不改色:“你就说我不让去。”
“本来就说没空。”
“那你跟我说干嘛?打小报告?我管不住她,你别想多了。”
简昀星想说你是不是神经病。
也对,相思成疾也是病。
“你是不是生气了?”配合简昀星的语气,这句话有点绿茶,不过很适合当下。
“我干嘛要生气?”
简昀星哼笑了声:“你最好没有。”
有的话,那就确诊了,所以他的建议是:最好有病治病。
车还没开到家,越淮青彻底受不了了,他说想去买包烟,要不然真得晕吐了。
简昀星在便利店门口等他抽完最后一口,有位老人家过来问他们要不要花。
他俩大老爷儿们看着像有地儿送的人吗?
越淮青瞅了眼,玫瑰花瓣上的网套都没摘,看起来已经不剩几朵了,他咬着烟开始翻兜里的手机。
简昀星看不下去,码扫完已经在问价钱了。
老人家出价很良心,比花店便宜上两倍不止,这么想还是赚了。
“你送谁?”
“明天带去公司。”
“那也要有想送的人吧?”
“放公司前台自取。”简昀星啧了一声,接过花,但手臂横着,拿得很远,“我总觉得你今晚话里有话。”
越淮青突然说:“苏荔挺不错的。”
“你想说什么?”
“就是感觉你跟她在一起很合适。”
简昀星立刻警惕:“哪里合适?”
“她看着不像表面那么文静,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然后我就应该有感觉?”简昀星仿若听到什么荒谬的言论,“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越淮青只是答非所问地回敬道:“所以啊,你表面上看着无欲无求,不就是觉得一个人凑合着怎么过都无所谓嘛,就适合有这么个人来治治你的不靠谱。”
“……”
“抱好,别挤着了。”回到车上,花束被强制性塞到越淮青手里。
越淮青身上还是有二手烟的味道,简昀星闻不惯,把四个车窗都放下了,而后掏出一盒薄荷糖递过去:“含一颗?”
“居然还是这个牌子,都买了几年了。”
简昀星启动车子:“包装好看。”
“……”
“我早就跟她见过。”
“谁啊。”过了老半天越淮青反应过来,“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不会,你为什么要知道。”简昀星觉得哪里不对,突然反问道,“是不是我妈又跟你说了什么?”
越淮青心虚地把头转开:“没有,你想多了。”
“……”当谁傻子呢。
分明就是有。
反向欧皇
初遇那天是申城盛花季,何慕约简昀星去同济赏樱。
临出发前,何慕刷到别人发的短视频,吐槽赏花的人也太多了,遂放鸽子。
简昀星早已习惯这样的临时变卦,熟练地做好两手准备,找了家咖啡店办公。
简昀星是冬天出生的,跟春天八字不合得很。
一到春天,家门也不怎么出,因为他对花粉过敏,很明显今年何慕忘了这档子事才邀他去赏花,他也懒得提醒,反正快三十年了他还活得好好的,说明八字很硬。
都说春季容易生病,简昀星身体弱,每次回家何慕都要给他煨中药喝,这么多年苦味在记忆中根深蒂固,是让他下意识就反胃的味道。
就算咖啡,他一年只最多喝三次。还总是因为觉实在睡了太多,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做点什么事情,才会煮上一杯。
事实上,他不怎么能碰带咖啡因的东西,去咖啡店就爱点些甜品,所以顾客和店员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幕——穿着板正、精英味十足的男人面前,摆了两块花里胡哨的小蛋糕。
不是因为嗜甜,单纯是嘴里再没点什么其他味道,活着就更没意思了。
老天公平又不公平。给了他完全优渥不受忧虑困扰的生活条件,却不愿赠与一具健康身体,明明是动动手指就能办到的事情,怎么都不肯垂怜。
其实简昀星也不明白自己得的具体是哪种病,他只知道几点钟要吃哪几种药。
这些事情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有老师提醒,他只是渐渐形成了习惯。
餐食也是家里准备的,小孩中的独一份,但还好没有人因此区别看待他。
仔细想想,或许也有。他以前是真的被人叫“公主”,并且这个外号一直追随到他上高中。
简昀星不被允许上体育课,也从未参加过篮球赛,很多时候,他只能跟班上的女孩一起坐在观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