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102)
封不闻实在不愿意想起那些过去里温柔的月楼。那让他觉得很嘲讽，一面忍不住怀疑她的伪装，一面又忍不住心软。
月楼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这件事，实在是……实在是……该怎么说出口。可是，不说也不行。
“不是走丢的。”短短五个字被她说得声如蚊吶，“是我把它……扔掉了。”
封不闻一愣，继而皱眉：“为什么？”
月楼忍不住攥紧了他的手臂，面色潮红，顿了又顿，在封不闻越来越疑惑的眼神里，吞吞吐吐地道：
“因为……嫉妒它。”
终于说出来了，反而没有自己想象里的困难，月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像是给自己壮胆：“因为！”
“因为我那天看到你跟它说话笑得很开心还亲它的额头你没有对我那么开心过也没有亲过我的额头而且我觉得它打扰我们两人相处！”
月楼一口气也没喘地说完了，抬头一看，封不闻表情惊愕，已是完全傻在原地了。
看到封不闻道表情，不知为何，她忽然轻松起来，笑道：“所以，我并不觉得你可笑。真要说可笑……可笑的人是我才对。”
她把这句回答放在问题的后面，她知道如果直接跟封不闻说答案，空口无凭，他肯定不相信。她在这些人心里的信誉恐怕早已经变成了零。
“可是……那个时候你说，它自己跑掉的……”封不闻喃喃道，他一面怀疑月楼这是对他说好话骗她，一面又觉得她没必要说这种话来骗他，已经完全混乱了。
月楼撇嘴：“……我骗你的。我总不能与你说，是我嫉妒它吧，一个小玩意。”虽然最后还是说了，虽然那小家伙在月楼心里绝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小玩意”。
“那天晚上雪停了，它在家里乱跑，叽叽喳喳地，我把它抓起来，扔到屋外去时，路过你的床边……但你没醒。”
那天晚上乌云很重，没有澄澈的月光，屋里黑漆漆的，没有雪也没有风，但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封不闻像是没听进去这么多话，他喃喃着重复问：“你扔了它，为什么？”
“我讨厌它，本来小屋里只有我们，你只能看着我，与我说话，但它来了，你就不理我了。”月楼顿了顿，又认命般道，“好吧……说实话。”
“说实话，我或许是病了，也可能是疯了，总之……”
“总之，是因为你喜欢我。”封不闻喃喃地接话道，他的眼神忽然亮起来，看着月楼的时候几乎能灼伤人，“说到底，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讨厌它，嫉妒它，对不对？”
“……”月楼语塞。她的记忆不全，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封不闻，还是透过他去看神。
然而，即使是月楼没了记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对封不闻说这个。她怀疑——不，是她深信不疑。如果她说了这话，恐怕封不闻当场就要发疯掐死她。
“师尊，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封不闻还在一迭声地问。
月楼把眼睛一闭，开摆：“我记不得了。”
封不闻眉毛一皱，就要发怒：“怎么能不记——”话说一半，卡壳了。
月楼确实不记得。她之前就没有记忆，现在马上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又被他掐醒了。
封不闻的气势瞬间弱下去了。他慢慢趴在月楼的身上，犹豫着，用唇覆住了月楼的伤口，像是大狗在咬了人后又发现自己做错了事，舔舐着伤口表达歉意。
莫名联想到这个，月楼又想起自己听过的另一个说法：狗狗咬了人之后又舔舐伤口，不是为了表达歉意，而是为了警告，警告对方若是知痛了，以后就不要再犯。
她正胡思乱想着，身上趴着的大狗狗犹豫开口了：“师尊，你……”
“咚咚咚。”
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封不闻想说的话。
他看着月楼，不说话了。也不肯去给人开门，只是固执地看着月楼。
“仙尊，您在吗？”门外人没有得到回应，靠着门边道，“仙尊，是司刑大人让我来照看您。您在屋里吗？”
司刑？是钟灼？他让人来做什么？
月楼惊讶，扬声回道：“我在。钟灼让你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人照看。”
门外人不答反问又说：“封不语师兄在屋里吗？司刑大人让我来照看着，别让封师兄靠近您。”
月楼下意识看向自己身上的封不闻。
男人的脸色几乎黑成锅底，他翻身下床，“砰”地一声开了门，望着门外目瞪口呆的蓝衣弟子，咬牙切齿：“姓钟的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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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金阙（五十五） ◇
◎“谁叫我这样爱你。你不骗我，骗谁呢。”◎
弟子傻眼了。
月楼也傻眼了。
唯有封不闻怒气冲天, 死盯着那蓝衣弟子，活像一条会喷火的恶龙, 又问：“他说什么？”
月楼：“……”
弟子没回话, 下意识与月楼对视了一眼，那一眼夹杂着疑惑和震惊，意思是：封不闻怎么在这里？
月楼看着她的脸，心里想的却是：好熟悉的一张脸, 她好似是见过的。
她皱眉问：“你是？”
弟子如蒙大赦, 揖礼道：“仙尊, 弟子名唤连颜, 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现下负责九江与极仙台月阁的事务，司刑大人有急事要办，他不在这里，便托我来照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