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165)

……神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

祂看了看天色，没有化雾，带着侍女脚步匆匆地走向小楼。

刚往外走了两步，神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今天我一直在处理政务。”

侍女：“啊？”

“最近太忙了。”神没头没尾地继续道，逐渐加快了脚步，把侍女甩在了后面，侍女必须要飞快地跑起来，才能跟得上祂。

侍女也意识到，祂不是在对自己说话。祂在喃喃自语……像是在，背口供？

祂喃喃道：“最近太忙了，人类真讨厌，让我忙得团团转，都没时间回家了，惹了她生气，真该死。”

侍女：……

作者有话说：

侍女：小情侣别太过分：）

94   金阙（八十四） ◇

◎“先生不会让你死的。”◎

神回到小楼的时候,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屋内点着灯，门大开着, 有个侍女正站在门前, 一副焦灼不已的模样。两个人见到对方，双双松了口气。

侍女小声说：“大人快些上去吧，公主叫我们关门呢。”

神对她略略一点头，快步上了楼。

屋内, 月楼正坐在梳妆台, 对着镜子发呆。

听到脚步声, 她头也没回, 沉默了一会儿, 问：“先生果真不回来了？”

神靠在门栏上，答道：“祂哪儿敢不回来啊。”

“那祂还……”话说一半，月楼转头惊讶道，“先生？”

神笑了笑。祂看着她，她看着神，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月楼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跟她的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神的声音。

月楼微微一愣, 还来不及说什么，神的声音就接着响起了：“对不起。”

祂不急不缓，显然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想过很多遍：“昨天不该对你说那样过分的话。”祂一边说，一边慢慢往里走, 一直走到月楼的面前。

月楼：“……”

神久久地凝视着她的脸, 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又在月楼皱眉的时候, 自嘲地一笑, 抓起她的手，在掌心里摊开，祂低着头，看着月楼的手，笑道：“你是对的。”

“什么？”月楼问。

“你是对的。”神垂着眼，眼睫纤长，在眼底打下一片令人着迷的阴影，无所不能的神，在这一刻，月楼却忽然从祂的身上窥见了半分脆弱的味道，“我喜欢你，爱你，好吧，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心悦你。”

月楼还来不及说什么，祂握着月楼的手，话锋一转：“可是，你呢？”

“我？”月楼道，“先生，我当然也是……”

神却摇头，自嘲一般：“你还太小了。我的小公主，你还太小了。”

月楼抗议：“我及笄了！”

“你见过远山河流吗？”神片刻不停地问，“你见过雪，见过海吗？你见过市井吗？你离开过西京吗？你见过多少人？你见过多少爱？”

“你以为勾引男人就是讨好，因为宫里的娘娘都这样做，那些侍女便也这样教你。”神叹气，“你见得太少了。”

“你只是被眼前的东西蒙蔽了。你还没有见过其他男人，怎么敢断定我是最好的，怎么敢断定你最喜欢我？怎么敢说爱我？”

一个属于你的孩子，当她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当她张开嘴说爱你的时候，当你意识到她什么都不懂，却大无畏地说爱你的时候。

祂感受到一种属于年长者的隐痛，然而，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一种令人唾弃的欣喜。

神闭了闭眼，道：“还记得我们约好的吗？等你回到西京，我……”

祂的话没能说完，月楼反手揽住了祂的脖子，把祂拉得俯下身来，她抓住祂，在祂的唇角亲了一下，很用力。

神惊愕地看着她。

看着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燃着一把无畏的火。

她大声地道：“我不等！”

人间的小公主，什么都没见过，她没有漫长的寿命，但她是鲜活的，大声地，坚决地说爱祂。

神的眼睫颤了颤。

月楼注意到了，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祂的眼睫。

神低低地喘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问：“真不等？”

月楼大笑道：“我才不等！反正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我们人类有一句话，叫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神顿了顿。祂抓住了她的手，哑声道：“……不会死的。”

“先生不会让你死的。”我给你漫长的人生，走过每一座山川河流，走过每世间一寸土地。等到那个时候，再回头，看看祂吧。

祂掰过月楼的脸，用大拇指摩挲着月楼的脸颊。

祂也跟着她笑起来，深深地吻了下去。

……

栖霞殿内。

四人互相搀扶着回了栖霞殿，玫红扶着兰贵妃坐上主座，看着兰贵妃阴沉的脸色，不敢多说，连忙跑去倒了杯茶，递给她。

兰贵妃闭着眼，喝了口茶，直接把茶杯砸在了地上！

“娘娘！”玫红惊呼着，跪在地上。

“除了玫红，其他人退下吧。”兰贵妃道。她闭着眼，皱着眉，脸色铁青。

平陵王一家三口坐在底下，脸色也不好看。

兰贵妃看着三人的模样，差点脱口而出“没用的废物”，但好歹是忍住了。她又喝了口玫红重新端上来的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面对着满腹疑问的三人，挥了挥手，止住了平陵王和封月平想问的话，道：“月平，你把昨日神对你做的事情，说得话，都跟我讲讲。”

封月平平日里很是信赖自己的姨母，便将昨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