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归(23)

充满幼稚的话却仿佛暖了人心。

一直到最后宁栖都乖乖的，不哭也不闹，大人怎么说他怎么做，只是嘴巴扁扁的很倔强的样子跟着队伍，直到骨灰盒下葬阴沉沉的天又开始飘着雨，宁栖站在人后忽然就哭的让人不知所措

那天的雨下的很急，每个人都是悲伤而沉默的，从此以后邱家再也没有站在门口等待的人，也再有没有万家灯火里亮起的那一盏属于他们的灯。

故乡遥，何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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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岛城的冬天比起起亥亚的冬天冷的厉害，一下飞机飞吹过宁栖整个人的脸色都迅速的苍白了起来。

“哎呦喂，不愧是属于北方，冬天真是冷”

“可不是，幸亏我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穿了羽绒服”

一同下来的人们有初次来岛城的，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宁栖的外公外婆家是在岛城的新区，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起初还是个破旧的小县城，现在已经高楼大厦林立，仅有很少的地方存在这三层的小楼。

凭着记忆找到了中心街道，虽然冬天是一片萧瑟的景象，但是这里却很热闹。

当年能在这里买房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外公外婆当年都是大学教授，家底也是比较殷实的。

宁栖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户户门口都贴着对联福字亮着红灯笼，过年的氛围跟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一样。

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个位置了，只记得是在街尾，没办法宁栖只好挨家挨户的问。

“爷爷您过年好，请问您知道邱林的家在哪里嘛”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可精神很好。

老人带着眼镜冲宁栖望了望“邱林？你是他什么人？”

宁栖没有进去人家的家门口，他就站在外面带着帽子笑着“爷爷，我是他外孙，我回来看看”

“外孙？你是小玉兰的儿子？”

“是，邱玉兰是我的母亲”

老人带着宁栖走到一户门前，然后指了指有些可惜的摇头“这就是，许久没有人住都荒废了，我没有钥匙，你看看都生锈了”

“谢谢爷爷，我小时候还在这住过呢”

“是，那时候你还跟我家孙子去南苑那爬墙摘葡萄呢，还发着绿就往嘴巴里塞哈哈哈当时酸的两人哇哇哭”

顺着老人望去的方向看，已经枯萎的葡萄藤挂在墙面上直直的有一墙。

“你妈妈还好吧，现在也是老太太了吧哈哈”

宁栖低头笑了笑“她也走了好多年了”

老人一愣，眼神有些惆怅。

其实这个年纪的人最怕的就是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后连说往事的人都没有了。

老人的脊背佝偻着，在寒冷的夜里看上去寂寥极了。

宁栖围绕着旁边走了一圈，最后没有进去还是离开了。

他其实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回来，就为了那一个梦值得嘛？明明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了，二十多年了之前有的现在也都散了。

找了家靠海的酒店住下，宁栖站在窗前看着巨大落地窗外平静无波浪的海，不同于梦里的可怕样子，现实的海是辽阔而平静的，好似在这待一会内心所有嘈杂的事情都能够平静下来。

宁栖此刻没有任何的睡意，虽然疲惫感一直围绕着他，但是就是睡不着，他能够一直这样枯坐到天亮。

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会容易胡思乱想，之前只有坐在画板前手中拿起画笔的时候才会安静一会，可现在他却连画笔

都拿不起来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陌生而寒冷的味道在鼻腔中淡淡的围绕旋转着，窗外大风呼啸着呜呜作响的声音在耳边响着，让这本就脆弱的神经更敏感了起来。

到了半夜宁栖整个人都浑身不舒服了起来，头晕目眩的，浑身又冷又热，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又身在火海。

额头滚烫一片，果不其然的发烧了。

宁栖这幅身子太虚了，冷了不行热了不行，不冷不热的还时不时的罢工。

鼻腔中的空气都是滚烫的，高热烧的他整个人都迷迷瞪瞪，躯体反映也变的有些迟钝，活像一只破布娃娃。

强打起精神宁栖就着凉水干吃了两片保心丸，生怕自己整个人烧糊涂的时候这破败的心脏再在此刻凑热闹。

他烧的昏昏沉沉，连呼吸都累。

宁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烧起的格外的急，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可能真的会让他生生烧昏厥了过去。

这一刻宁栖真是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待在家里非要冲动性的来岛城，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飞机后一冷一热这破碎的身子不适应造成的。

啪嗒

手机从床头被胳膊碰掉到了地上，冰冷而坚硬的的地板发出了瓷器碰撞的声音，手机后屏瞬间在此刻四分五裂，屏幕也被摔的亮了起来。

宁栖侧身想要去够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机，却连人带被子摔下了床，眼前模糊一片，锥心的疼从后腰处繁衍直全身，眼前瞬间黑了起来，冷汗从额头渗出然后淋漓而下。

“我是十一层305住客宁栖，麻烦帮忙叫一下救护车，我手机摔坏了”

宁栖说话断断续续的，挂断电话他整个人就蜷缩在地板上，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保安来的很快，身后还跟随着酒店的经理“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救护车已经帮您联系了，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只有十五分钟，麻烦您忍耐一下”

宁栖疼的睁不开眼镜，只是下意识的轻微点了点头。

他的状况酒店人员不清楚所以没敢随便移动，只是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然后给他在身上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