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也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林鸠应当是不缺钱，而且也不太在乎金币的。

整个车厢就是一个巨大的娱乐场，玩家们从一开始看到这里的陈设场景的震惊到适应只需要短短一会。

很快就各自找到目标，一门心思开展他们的“赚钱大业”。

如赵森壮汉这种热衷于坑柔弱女性去牟利的人有之，干脆自己上阵想办法从这些有钱的贵宾身上赚取高额小费的人也有，也不一定是出卖身体。

只要有本事让贵宾开心，吹拉弹唱也好，说学逗唱也罢，主打的就是一个提供情绪价值，掏光贵宾小费！

献艺和献身，在这群并不是什么善茬的恶人心中并无任何区别。

当然……那些还有着普世的善恶观价值观的普通乘客还没到这个境界，但如果没有艺术细胞或者一技之长，就连弹个琴演个相声都不行。

这部分人只能从事另外的服务工作，运气好的话足够机灵也是能得小费的。

最差的应该就是被丢去干后勤的。

这些人其中就有那对年老的夫妻，还有秦雪的爸爸秦天呈。

他们负责清洗打扫等一切不用出现在贵宾面前的脏活累活。

秦雪就是在类似后厨的地方找到她爸爸的。

“爸爸！”

女儿小百灵鸟一样的呼唤响起，秦天呈高兴的丢开手里的盘子，转过身来下意识张开手臂。

下一瞬间，小姑娘软乎乎的身体就扑进了怀里。

69 以形补形

“爸爸我好想你，你还好吗？”

一切的不安，担忧，秦雪都很努力尽量不在林鸠面前表现出来。

小孩子往往对人有着更敏锐的直觉，像是那种天性敏锐的小动物，轻易就能分辨出危险气息。

所以她惶恐，不安，担心，但不会吵闹到林鸠面前，只能自己拼命忍着。

直到看到爸爸，所有情绪才得以涌现。

“爸爸很好，囡囡呢？”

秦雪连忙松开爸爸的脖子，开始汇报一样，一一说着分开之后自己的所有事。

其实也没有太多能说的，但师父答应收她了，爸爸听到肯定很高兴。

果然，秦天呈一脸欣慰，“好好，以后囡囡就好好跟着师父，爸爸就放心了。”

“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用心学，等我变得厉害了，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小姑娘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

秦天呈却觉得心中酸楚，心里明白哪是能治好的，他多脏器衰竭，花天价的医药费也回天乏术，最多拖延一点寿命罢了，女儿学的那些奇门诡道那也不是医术啊。

但他当然不会这样对小孩说。

他只是笑着点头，抚着女儿小小的脑袋说，“爸爸相信囡囡一定可以。”

秦雪自然也隐瞒了关于和林鸠学以后就得落得个五弊三缺的下场这件事。

父女俩在这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生死相隔的列车上，不约而同的都在下意识的珍惜每一分相聚的时光。

“爸爸在洗盘子？我帮你吧！”

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盘子，这个小房间里都堆成山了。

看到父亲那双以往只拿笔签字，养尊处优的手浸泡在油腻的脏水里，秦雪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如果爸爸不是为了给她找师父，本来是不用上这辆车的。

秦天呈看了一眼女儿有点泛红的眼眶，没说什么，往旁边拖来一个小板凳让她坐下，由着她帮自己清洗二道。

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干习惯活的人，干起来有点笨拙，但都十分认真。

虽然是在朝不保夕的死亡列车上干着累活，气氛却也透着温馨。

直到外人的闯入打破了这份温馨宁静。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和老头推着小车过来取洗干净的餐盘，看到秦雪的时候愣了一下。

“小囡囡回来找爸爸了？”

老奶奶很少说话，大部分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老头在照顾她，她好像也是心脏不好，行动也不怎么利索。

奇怪的是，这样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在一轮又一轮险境中活到了现在，而且毫发无伤。

秦雪当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但是她本能的对这个看起来笑眯眯，笑得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一起的老奶奶感到害怕。

所以她下意识的把小身体往爸爸身边靠了靠，嗓子眼里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腼腆内向的模样。

老奶奶似乎也不在意她的举动，只笑着对秦天呈说道，“小囡囡可真孝顺你，你真有福气。”

秦天呈客气的笑笑，不想把话题放在女儿身上，转了话题说道，“来取餐盘？”

“是啊，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有多少客人在吃，餐盘总是不够用，你一个人在这还忙得过来吗？我看那个小男孩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合适的活干，不然叫他来和你一起？”

老奶奶在说话，老头已经走向消毒柜，去取秦天呈洗好放进去消毒的餐盘了。

秦天呈闻言抬头，顿了几秒才说道，“不了吧，一个在危险的时候明明可以拉着母亲躲开，却偏偏选择把母亲拉到自己面前给自己挡着的孩子，我不敢和他共事。”

老奶奶想来没料到秦天呈会这么直接，愣住好一会才笑道，“竟然是这样？当时太暗了，又很乱，我都没看见。”

秦天呈没搭话。

“那还是少接触的好，不是所有孩子都像小囡囡这样又懂事又孝顺的，小秦福气是真好啊！”

秦天呈已经有点想皱眉了。

“对了，小囡囡在林鸠那里一定很好吧？今天过来是看看你，还是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