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弯了?我还没掰呢!(152)
郁时南眼睛干得不行,他有点疲倦地揉了揉,然后用力眨了眨,接着微微撑着身子坐起来,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头疼。
灌酒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还未消除。
郁时南稍微缓了缓,然后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向身旁正在熟睡的霍周。
昨晚的不愉快滕然在脑海升起。
分明是个直男,却在他为了恶心人凑上去舔.舐的时候,变本加厉地把他压制在床.上索.取,令他自以为是的惩罚变成一出荒唐的笑话。
郁时南撑着身子坐起来。
霍周都那么对他了,他不该生气吗?
他当然应该生气,他应该让霍周受到点教训,他应该离霍周远远的,从此消失在霍周的世界里,让霍周伤心难过、辗转反侧,最好寝食难安、彻夜难眠。
郁时南抿着嘴巴,拳头握得紧紧的。
按理说他终于可以看见霍周遭受教训的模样,应该会感到开心才对,可他的心情却没有半分好转的苗头。
……假的,都是假的。
郁时南泄气地叹出口气。
他骗不了自己。
就算再努力装成生气的模样自我催眠,他也明白,他从心底里希望霍周可以好好的,霍周再讨人厌,他也还是喜欢霍周。
但他实在接受不了继续跟霍周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下去了,更接受不了以后要看着霍周跟别人恋爱对别人好。
也会那么耐心的照顾别人吗?
也会大半夜不睡给别人放烟花?
还是会把别人压在身下缠.绵悱恻?
郁时南想想都感觉心脏被人攥紧。
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他沉默地靠在床头坐了一会,最终还是埋下脑袋,在霍周的唇角轻缓地落下一吻。
就当是离别前送给自己的慰藉。
反正他们也亲过很多次了,霍周应该不介意。
郁时南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走了。
可惜霍周睡得太晚也太沉。
否则一定会抓住郁时南的手腕。
这是第一次,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帮郁时南教训林白凌,没有给郁时南沏红糖姜茶,没有到郁时南楼下放烟花……
但郁时南还是主动吻了他。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就这么被霍周错过了。
郁时南离开酒店之后先回了家。
他将手插在兜里,凌晨三点的风刀子般刮在人身上,生疼。
郁时南的脑袋还有点蒙,兴许是因为那半瓶酒的后劲还没下去,踩在地上脚步都虚浮着,他担心自己这状态等会可能摔倒,就赶紧停下,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起来。
他将脸埋进泛着凉意的围巾里面。
挺冷的。
尤其是脚。
好像没穿鞋子一样,冻得发麻。
郁时南垂着眼睫望望被积水弄脏的鞋面。
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堵。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总之,第一道曙光将阴霾驱散开时,漫天的大雪随着一起飘落下来,将周遭的所有都镀上一层白茫茫。
那就从新开始吧。
郁时南深吸一口气。
他起身,缓步往家走。
往事如烟,熏陶得黎明愈发光洁。
但总有人喜欢沉浸在过去。
睡了个自然醒的霍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侧的郁时南——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出人意料。
空无一人。
霍周皱眉,撑着身子坐起来,几秒的静滞后,一把将身侧的被子掀开。
确实不在。
郁时南走了。
霍周恍了下神。
他蓦然想起昨晚郁时南说过的话。
慌乱感涌上一瞬,很快又得到压制。
郁时南不是说走就走的人。
之前在桦南说什么也不允许他跟来北城,可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行径,毕竟郁时南脾气很好,也很容易心软,还很有礼貌。
所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能突然有事回家了?
兴许在楼下的早餐店吃早餐。
或者就是单纯睡醒了想走也说不定。
霍周没穿上衣,穿着条宽松的短裤走到窗户边。
他单手插兜,心神不宁地往嘴里灌矿泉水,在脑子里推算了一万个可能。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向来以思虑周全着称的他,独独忽视了一种可能——郁时南不想再见到他了。
可惜眼下容许霍周继续思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嗡——”
手机闹钟的震动声。
这是他需要即刻返回基地的催促。
霍周烦躁地将头发拨乱,转而开始穿衣服。
临走前,又掏出手机来给郁时南发微信。
[霍周]:我马上要去蒙彼利埃。
[霍周]:在此之前,要不要见面谈谈?
意料之外的,没有回复。
估计是没看到吧。
他不自觉开始为郁时南异常的举动找理由。
霍周将手机息屏,撑起下巴看向窗外。
到处都是雪花肆虐的痕迹,挺漂亮的。
看着看着就控制不住的走神。
年后他过生日,农历正月十六。
开学第一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搞个聚会。
毕竟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蒙彼利埃,又要有段时间见不到郁时南。
既是生日聚会,又是重回国家队的庆祝part,还是大运会临赛前的打气局,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跟郁时南再好好谈谈。
挺不错。
霍周规划着。
回到基地之后,又开始重复起单一枯燥的训练日常。
遗憾的是,之前被黄指导训斥的那名男生被开除了。
原因也很直接,就是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