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弯了?我还没掰呢!(154)
“就前天啊。”陈青矾耸耸肩。
霍周这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接着冷冷的哦了一声。
“你咋了?”陈青矾察觉到古怪。
“没什么。”霍周头也没回地离开。
这些天来的担心、焦虑、胡思乱想,在此刻通通汇聚成滔天的怒意,在霍周的胸腔内肆意冲撞灼烧,一点点粉碎着那副名为理智的外壳。
即便霍周早已不会受情绪的支配。
但在处理郁时南的事情时,还是很难保持冷静。
他那么谨慎地维系两人的关系,即便只做朋友也甘之如饴的退让。
他是懦弱,是顾虑多,是谨慎过了头。
在摸透郁时南的心思前久久不敢再进一步,甚至在窗户纸捅破还试图自欺欺人地将一切恢复到原点,只为了可笑地长久。
这是他的问题,也是从小到大的舆论环境造就的,他不否认也不辩驳。
可换来得却是对方单方面地撇清所有。
他生生从失控的边缘扯回一丝理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反思。
郁时南肯主动到酒店来找他……
就足以说明是想好好跟他沟通的。
虽然喝了点酒,但很明显没有喝醉。
是什么改变了郁时南当晚的目的?
霍周陷入回忆。
想着想着,他猝然抬头,眉目清明。
——那名姑娘!
郁时南还问起过,估计是看见了。
一方面让他理清自己的感情,一方面又跟女生“暧昧不明”,更何况他本身就有着“恐同恐了二十年”的前科。
郁时南不生气才不正常。
霍周茅塞顿开,迅速掏出手机来开始解释。
[霍周]:那晚的姑娘真的只是粉丝。
[霍周]:因为她舞团负责人女儿的身份特殊对待了点。
[霍周]: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关系。
解释得够清楚了吧?
霍周来来回回将自己的消息看了三遍。
“哟。”陈青矾披着浴巾正要往回走,看见他后不由顿住脚步,“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后天就回桦南了。”
“马上。”霍周捏捏眼角,难掩声音里的疲惫。
“行了啊大寿星。”陈青矾打趣,“马上过生日的人了别这么没精打采,这几天可是有不少人来我这里旁敲侧击问我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霍周哦了一声,半晌,抬头:“你问过郁时南吗?”
陈青矾一愣:“问什么?”
“他来不来?”霍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应该……来吧?”陈青矾想了想,“之前跟他提过一嘴,他说有时间会去的。”
霍周情绪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真的会来?”
“啊?啊。”陈青矾回忆着,“他说有时间一定会来。”
霍周终于舒出口气,这些天所有的阴霾在此刻顷然消失。
他不自觉露出个笑,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没有正形。
“大哥别抓我了,很疼。”陈青矾挣扎一下。
“来来来我给你揉揉。”霍周语调随意,“大老爷们还这么娇气。”
陈青矾:“……你刚才对我可不是这副嘴脸。”
“人都有多面性嘛。”
“滚蛋。”
***
转眼间就来到正月十六。
集训宣告结束,全员放假休息几天,为出发蒙彼利埃做准备。
霍周刚回桦大就开始组局,他一想到等会就能见到郁时南就心情好,心情一好,说话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得得得,可以带家属,你把你二大爷带来我也乐意。”
“那可不,去蒙彼利埃开疆拓土去,降者不杀,战者立灭,咱就是下一个霍去病。”
“估计几十号人有的,毕竟二十一岁生日,奔三的人了,可不得好好搞一场吗。”
霍周悠哉悠哉地拉着行李箱往宿舍去。
直到顾敞打电话过来。
“咋了顾老板。”霍周心情好到看癞蛤蟆都长得特可爱,“想我了?”
“滚你丫的。”顾敞新的一年骂人功力丝毫不减,“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这局,不带郁郁玩啊?”
“你搞笑呢?”霍周觉得荒唐,“这局就是为了他组的。”
顾敞沉默半天:“可他搬走了。”
霍周顿住脚步:“什么?”
“前几天的事情,那会你跟老陈还在基地训练。”顾敞说,“搬走有一阵了,怎么着,你俩天天黏在一起,他没告诉你啊?”
069[修]
“……哦。”霍周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语调一如往常,“说了,我当时没在意。”
“啧啧啧。”顾敞意味深长起来, “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去哪了。”霍周问。
“你不是说他告诉你了?”顾敞疑惑。
“……我忘了不行?”霍周反驳。
“出国了。”顾敞说,“他之前花满杯公开赛上表演的剧目被台下领导看中, 现在跟着艺术团一起去境外演出了。”
霍周没搭话。
两人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那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顾敞神经大条地继续刺激着霍周。
“挂了。”霍周说。
他再没回宿舍的心思。
旁边就是长椅, 他想坐下,又浑身被水泥浇灌一般地僵硬在原地。
他觉得他应该给郁时南发个消息好好质问一番, 不, 他要给郁时南打个电话。
但郁时南不会理他的。
郁时南肯定不会理他的。
习惯把所有事情的后果都想清楚之后, 再斟酌是否去做、如何去做的霍周,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思缜密到即便是在鱼龙混杂的竞技场也能做到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