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弯了？我还没掰呢！(78)

“……三个人都没看住你？”霍周抬头。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郁时南笑笑，“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霍周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坐在一边扒橘子。

扒完就顺手往嘴里塞，嚼了几口才注意到郁时南正在看自己。

“你不给我吃吗？”郁时南有点惊讶。

“……饭都不需要喂的人，扒个橘子很难？”霍周蹙眉。

“他们三个还给我削苹果。”郁时南说。

“你的意思我不如他们照顾得好呗。”霍周气笑了，“请问你是皇上吗？要不要我现在去泰国阉掉，回来跪着伺候你？”

郁时南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身上被撕掉一半的病号服。

“张嘴。”霍周面无表情。

郁时南乖乖的“啊”。

霍周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塞进去一整个橘子。

郁时南的脸顿时鼓成只仓鼠，但还是倔强地用力咀嚼着。

“咕咚——”

他差点没噎死。

“饭都没吃两口还惦记我这瓣橘子，怎么，水果能当饭？”霍周说完又拿过个苹果。

“哦。”郁时南软趴趴地不敢提要求了。

“嗡——”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霍周扫了眼。

“有人加你。”他反手把屏幕亮给郁时南看，“谁啊？”

“宋回。”郁时南小口吸了口汤。

“这人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霍周说。

“兴许是因为他喜欢的人？”郁时南猜测道。

“他喜欢谁？”霍周问。

“林白凌。”郁时南看他，“你认识吗？”

“桦大现代舞专业第一。”霍周略微思忖，“名声很响，我记得他之前还上过央视的一档综艺，挺厉害的。”

“……是吧。”郁时南的表情难得浮现出一丝尴尬。

“宋回喜欢他？这不是痴心妄想吗。”霍周伸手将苹果核三分投进垃圾箱，“像林白凌那么优秀的人，就算条件优越成我这样都得观望观望，那种垃圾货色倒是敢头铁直接上。”

郁时南笑笑，无意识地用勺子戳了戳粥。

霍周撑着脑袋，略微挑起一边的眉梢，神情带上点轻慢：“听着我夸他，开心吗？”

“啊？”郁时南一愣。

霍周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带上审度的意味。

良久后，霍周微微欠身，视线被危险侵染的同时，笑容也多了分邪气：“郁时南，以后遇到麻烦就直接告诉我，要是你瞒着不说被我猜到了，我会让那个人跪着爬过来跟你道歉。”

郁时南被他看得都有些紧张起来。

“听懂没。”霍周神色淡淡。

郁时南僵硬地点点头。

霍周重新坐回陪护床上，随手拿过把小刀和餐盘，开始切火龙果。

……跟林白凌的故事，要从什么地方说起比较好？

郁时南含着勺子仔细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掠过了生病的原因，只含糊的用一句“初中时吃了很多含激素的药物”轻飘飘代过。

霍周听着郁时南讲他是怎么一夜之间从“优雅的小天鹅”变成了“笨拙的小胖鸭”，听着郁时南讲他是如何让老师们感到惋惜的，听着郁时南讲林白凌对他的嘲笑和讥讽……

霍周没留神用刀把手划破了。

怪不得总说自己要减脂。

霍周不动声色地将渗血的指尖含在嘴里。

两年前他也是这样被媒体和舆论抛弃的。

但他有支持他的父母和教练。

可即便是这样，霍周现在依旧不喜欢面对镜头和记者，毕竟伤疤就算痊愈了也会留有印痕。

况且听郁时南的描述……

可比他那会孤立无助得多。

霍周适时想起郁时南喝多后抱着他喊妈的那一晚。

郁时南说完后便小心翼翼地去看霍周。

“给。”霍周递给他一盘切好的火龙果，“吃完饭再吃。”

郁时南接过来，不理解霍周为什么会这么淡然。

印象中，霍周对待朋友一直很好。

这毕竟是个为了给陈青矾出头甘愿被退队的人。

“心里在发疯。”霍周平静地说，“表现出来你又该唠叨我不能打架了。”

郁时南自觉理亏，但还是很开心：“我都没跟人说过这些，感觉好舒服。”

“你舒服就行，不用管我死活。”霍周平静得仿佛一个假人，“说实话，我现在挺想砍人的。”

郁时南：“……我就说不要告诉你。”

“嘭嘭嘭——”

病房的门被敲响。

“小帅哥。”贺女士笑眼弯弯地指指身后，“这位是你的粉丝。”

霍周不咸不淡地看过去——来得是个女生，小腿骨折。

“真是你啊！”女生激动得差点当场下地走路，“这次大锦赛超级帅！”

“谢谢。”霍周说。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生扭捏地提出诉求。

霍周也没拒绝，起身走过去。

贺女士绕过他开始查看郁时南的状况。

“刷拉——”

霍周随性地在笔记本上签好名。

“过来，跟你叮嘱下这位小朋友的日常护理。”贺女士冲他招招手。

霍周一脸警惕地看过去：“干什么。”

“他现在不能洗澡。”贺女士说，“你要每天给他擦一遍身.体，就算到时候拆掉石膏，洗澡的时候你也得在旁边看着，避免出现意外导致二次损伤。”

“擦什么？”霍周以为自己听错了。

“身.体。”贺女士重复。

“我在旁边看着他什么？”霍周把耳朵凑过去。

“洗澡。”贺女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