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23)
沈怀珵身上裹着张白毯子,束手束脚地坐在了拍戏用的大床上。
化妆师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两位主演间的气氛尴尬,庄弗槿咳了一声,有点没话找话:“你是不是给他腮红打多了,像烂柿子。”
化妆师拎着化妆箱走到了门口,对他眨眨眼睛说:“脸上一点没涂,锁骨上打了点粉色,一会你就看到了。”
第三个人走后,两人相顾无言。
沈怀珵不断地在床上小幅度移动,从脖颈到脚踝的毯子把他包裹成一条长面包,他非常不适应,因为布料下的身子上只穿了一件短裤。
庄弗槿心中烦躁:“你动什么动。喷的什么香水味道这么重?”
沈怀珵兔子一样缩了缩:“没有喷……是我的香水刚才不小心打碎了。”
他们坐在房间的两端,庄弗槿双腿交迭陷在沙发里。
严肃得像观展的看客。
而沈怀珵就是那件展览品。
拆掉了包装袋,即将被众人的视线舔舐。
“好闻吗?味道……”正当庄弗槿准备闭目养神时,沈怀珵开口了,“我新换的香水。”
“很一般。”
庄弗槿答。
他记得第一次见沈怀珵时,沈怀珵身上是梅花气息。
刻意模仿沈眠的味道。
现在换了,还算识相。
“木槿花香的,我专门买的。可惜打碎了……”
“哦。”庄弗槿冷淡道。
沈怀珵双颊都是深深的肉粉色,水润的双唇张开几次,终于鼓起勇气问:“庄弗槿,我一会起反应了怎么办?”
22芙蓉帐暖
“……”庄弗槿一时哽住,“沈怀珵,你到底有多不专业?”
沈怀珵看起来非常真诚:“你们专业演员会有这方面的训练吗?”
“没有。”庄弗槿实话实说。
“那你……会不会……”
“够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沈怀珵瓮声瓮气:“也不是我想吧,这场戏是按阮湖的梦拍的,既是阮湖的,那不就是沈眠的……”
沈怀珵及时咬住了舌尖。
心想自己一定是热糊涂了,才会说胡话。
庄弗槿果然被这句话惹恼了:“原剧本里没有,跟沈眠没关系。”
沈怀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抱歉。”
原本无辜的木槿花香也惹得庄弗槿心烦意乱。
气氛像泡在糖浆里一样黏连不清。
“你能给我多讲一点沈眠吗?”沈怀珵轻声问。
他现在像一个假的塑料模特,中心是空的,按照别人的意愿被摆成各种姿势。
“我只能通过几十页的剧本来了解沈眠。”
“这就足够,”庄弗槿是一块捂不化的冰,“不要再诡计多端,你不配知道他的其他事。”
沈怀珵的心像一块石头掉进了河底的淤泥里。
短暂的窒息感缠绕上来,沈怀珵小声说:
“我其实是想了解你的过去……”
庄弗槿不再接话。
无形的屏障又在两人之间展开。
直到刘先洛等人进来,他们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那种坐在房间两边,互相对峙的姿态,一人衣衫不整,空气中浓香阵阵,看着倒是真像一对吵了架的伴侣。
原来登对感就是这样。
不熟冷漠是拌嘴闹别扭,互相交谈是甜言蜜语,生气发火是撒痴撒娇。
庄沈有种让人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情侣的魅力。
刘先洛把氛围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准备拍摄。
庄生晓梦,一枕黄粱。
这场激情戏如此,沈怀珵的处境也是如此。
明明身在美梦之中,可心境茫然。
调试设备,调整分镜,然后打板开拍。
摄像机距离沈怀珵的脸很近,这是一个非常精细的特写。
电影演员的脸在大屏幕上甚至要被放大到百倍,一般的长相是经不住考验的。
沈怀珵的样貌是万里挑一的艺术品。
灵气四溢的眼睛,顾盼生辉,里面仿佛有流不完的蜜和说不完的话。
可沈怀珵并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动人。
从来没有大美人应有的势在必得感。
他将梦里的情·欲也表达地小心翼翼。
所以镜头下的阮湖是矜持的放浪。
眼睫脆弱地眨动,对身上的人想看而又不敢看。
阮湖的喘息声很重,镜头缓缓移动,能看到红玉石一样的耳垂,和漂亮锁骨上沁出的一层粉色。
他盯着方睐的眼睛看,看了很久,才轻轻勾着方睐的脖子,吻在了男人下巴上。
阮湖的唇也是湿的,不知是汗还是香膏,在方睐皮肤上留下一个暧昧的印子。
男人的身躯微微僵硬。
随即脊背上的肌肉用力隆起。
火苗一旦燃起,就轻易熄不灭。
阮湖的梦是那样真实,他被方睐抱着翻来覆去,颠颠倒倒。
镜头随后拉了远景。
阮湖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很细腻,骨骼匀称,陷在被单上的一双腿白得晃眼,纤长如春日柳枝。
画面秾丽却不艳俗。
阮湖给人的感觉是触不可及的艺术品,即使背景是在昏暗的木屋,木质的薄床板吱呀呀地响,潮湿的窗边长了青苔。
他梦里陈旧的房间,是他幻想中方睐的家。
摇摇欲坠的木质结构,墙边堆积着草料和稻谷。
这个时候阮湖与方睐仅有一面之缘,他邀请对方做他的绘画模特,对方还拒绝了。
萍水相逢,互相没有留下对方的任何信息。
再见面的机会渺茫。
所以阮湖只能在脑海中构想方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