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59)
他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袋,一个方形的小丝绒盒子露了出来。
庄弗槿似乎已经猜到:“沈怀珵,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盒子被打开,两枚戒指在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是沈怀珵下午在商场选礼物时一眼看中的。
很简单的款式,没有镶嵌宝石,只是戒身有一圈波浪的纹路。
商家说内圈可以刻上字,一般都是恋人名字的缩写。沈怀珵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留下。
偶像剧里恋人在教堂里牧师的见证下交换戒指。
可庄弗槿的脸色很难看,动也不动,完全没有要碰那两只戒指的意思。
“我给你带上……好吗?”沈怀珵鼓起所有的勇气,说出这句恳求的话。
“要带的话你自己带。”庄弗槿没有对他说出太难听的话,但他的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表达厌恶和冷淡。
“这种事情以后都不要做了,多余。”
说罢,他转身便走。
“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沈怀珵追出几步,哽咽地说。
男人似是没有听到,断然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长命百岁,庄弗槿。”
“长命百岁,庄延雨。”
几百年前,沈怀珵也是这样贺他生辰的。
那时候庄弗槿还会对他笑。
58结婚照上不是他的脸
沈怀珵在新家的第一夜,是在无尽的梦里度过的。
梦见庄理。
那个正直端方的人,自从大婚之夜丧妻之后,一生没有再娶。
因而后世史书,记载沈怀珵是庄延雨唯一三媒六聘的正妻。
后来沈怀珵几次投胎成人,也总是想弥补那桩新婚的遗憾。
他不想庄理再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克妻,也不想他终其一生孑然一身,孤独到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会终日对着一只狐貍说话。
这一辈子,他终于成了庄弗槿的配偶,举世皆知。
可幸福还是那样遥不可及。
庄弗槿心里早有了别人,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可以分先来后到。
从前沈怀珵不认命,觉得爱情也可以像狐貍圈地盘一样你争我夺,各凭本事。
可事实是,天空中有了月亮,就真的看不见星星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响了沈怀珵的房门。
陌生的环境里,他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
穿着睡衣和拖鞋,开门。
沈怀珵套着戒指的手指握在把手上。
庄弗槿带了眼镜,头发随意地散在额前,看起来也没怎么睡醒,眼瞳深黑又冷淡。
“你的脸……”庄弗槿目光在沈怀珵苍白的面孔上停留一瞬,“洗漱下楼,冰敷一下。”
沈怀珵洗脸时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人,眼圈淡青,脸颊上还有浮肿。
他的皮肤总是呈现一种极度没有血气的白色,所以一点点瑕疵都会被放大。
一楼餐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
在空余的那个座位上,牛奶杯旁放着冰袋。
沈怀珵和庄弗槿面对面坐着吃饭。
没人开口说话,昨晚的一巴掌,真的让沈怀珵学会了安静和少言。
庄弗槿率先用完餐,端正地坐着,仔细地打量沈怀珵。
沈怀珵不自然地把左手藏在盘子后面。
恋人对戒,但只有他戴了。
“吃完饭,和我去一趟沈家。”庄弗槿说。
沈怀珵切吐司的动作停住:“我家么?”
对方点头。
沈怀珵拿不准他的意思:“我很久不和他们联系了,如果是想上门拜访的话,没有必要……”
“不是拜访,我要拿一样东西,”庄弗槿平静地说,“沈怀珵,我们还没有领证。”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浪漫和旖旎,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淡。
“十分钟之后出发。”庄弗槿看了看手表,说完就离开了座位。
沈怀珵把吐司拿在手里,慌忙地准备上楼。
“别穿昨天那套衣服,”庄弗槿快要走到门口,转过身嫌弃地说,“衣柜里有给你的新衣服,打扮到像样点。”
沈怀珵就挑了一件衬衫,外面搭毛衣和大衣。
他直觉庄弗槿喜欢这种风格。
坐到庄弗槿副驾驶的时候,黑色牛仔裤包裹的两条腿又细又长。
汽车一路朝东驶去。
沈家比不上庄家这种世族大户,能有多年的宽广宅院。
沈家的位置在城东一片普通的富人区,沈怀珵在车上昏昏沉沉,但还是一眼辨认出自己曾住过的地方。
“是拐角那里。”
曾经沈母会雇人把他们的小家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父母都是极度喜净的人,沈啸秋还爱养花鸟,庭院里的布置有山有水,极度考究。
父母常住疗养院后,沈离秋也派人定期打扫,维持着原貌。
时隔将近四个月,重来故地,竟是门庭荒落,散发着一股凋敝的味道。
沈怀珵叩门,大约过了半分钟里面传来脚步声,步伐听起来很拖沓,似乎那人腿脚并不利索。
三分钟后,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沈啸秋疲惫的病容,出现在沈怀珵眼前。
“爸,你怎么在家?”
沈怀珵的这一声“爸”,是下意识喊出来的。
脱口而出后,两个人隔着一扇门,都怔住了。
“你回来了,先进罢。”沈啸秋脸上并没有儿子归家的欣喜,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而后,他完全打开门,才看见了站在台阶前的庄弗槿。
沈啸秋变得热情起来:“好,一起来了,都进来。”
沈父身上有一种混乱的矛盾感。
他的气质太出尘,一样看去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可他不得不装出世故好客的样子,对庄沈二人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