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85)
但他也有好的地方,这点好埋得太深了。
步行七分钟的住所,如果庄弗槿不说,沈怀珵永远不会知道地方曾体贴过他。
庄弗槿应该是烈酒,入喉时的痛换来后续一点点的回甘。
这点甘醇味像钩子一样钓住了沈怀珵。
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沈怀珵特意提醒庄弗槿千万不要取下口罩。
男人看他紧张,眼底里忍不住带了点笑。
俊逸落拓,明朗照人。
沈怀珵呆滞地意识到,庄弗槿是无与伦比的发光体,只要他粲然一笑,无数小行星会甘愿环绕他,拱卫他。
“被认出来又怎么样,我陪的是你,媒体们也不能写我出轨。”
庄弗槿的气势和周围的学生们壁垒分明,人们来来往往,总对这个身材出挑的男人投来目光。
“我怕老师对我印象差,”沈怀珵抬手又把庄弗槿的帽檐往下压了压,诚恳地说,“我想在两年内就把学分修满,提前毕业。”
映着背后源源不断进入教学楼的学生,沈怀珵说出的话格外能让人共情。
庄弗槿的目光在他身上悬停片刻,只说:“走吧。”
死亡这种话,庄弗槿从来没听沈怀珵讲过。
沈怀珵讲他的画家梦想,讲他提前毕业的计划。
而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实是,沈怀珵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一朵在秋天才绽放的花,注定早有伤逝的结局。
宿命的洪流滚滚向前,碾过疾病缠身、无可依靠的沈怀珵。
他们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节奏平缓沉闷,很引人昏昏欲睡。
通识而已,不是重要的课程。
在暖意融融的冬日午后,大部分学生打起了瞌睡。
沈怀珵却一直努力地跟着记笔记。
生命力,能在石缝中的杂草上展现出来,也停留在沈怀珵一直滑动的笔尖上。
庄弗槿看着他,好奇沈怀珵的一颗心是怎么构筑成的,为什么可以平静地抵抗所有迎面而来的苦难。
可庄弗槿也懂得,沈怀珵的心里什么也没有,清澈如一湾水。
人人想深究沈怀珵,都会如同照镜子,映出自己卑劣的内心。
《狐仙》剧本静静摊开在庄弗槿面前,上面的某一行字是:狐族狡诈残忍,常常引诱书生,吞吃其五脏六腑。
庄弗槿提笔把那一行划去了。
书生心智不坚,反而把自身的淫性怪罪于精魅。
三点半,两节通识课结束。
沈怀珵接下来要换教室,上雕塑课。
他们出来到走廊上,立刻就发现教学楼乱哄哄的,都挤在栏杆上往下看热闹。
沈怀珵牵住庄弗槿的手指,小声提醒:“别走散了。”
握惯画笔的手很柔软,温度偏低,仿佛没有骨头。
庄弗槿用力把他的掌心捏紧了。
他们穿行在人流里,却仿佛与世间无关。
一道结界只把二人纳入其中。
可吵嚷声打破了庄弗槿的专注——“楼下面那个闹事的,他口中说的人是沈怀珵!”
下一秒,庄弗槿感觉到沈怀珵的手腕剧烈地颤抖。
“那人自称沈怀珵叔叔,说沈怀珵现在的脸是整容才有的。”
“不会吧,整容哪有这么自然。”
“谁知道,反正那个男人手里的照片,小时候和现在就是大变样了啊。”
沈怀珵沉默地下楼梯,他几次要松开庄弗槿的手,却都被对方握得更紧。
“哎呦。”
一个男生跑上来,突然撞上他肩膀。
那人哎呦哎呦地叫痛。
“你不长眼睛啊!”
他瞥了一眼和他相撞的人身形单薄,才敢气势汹汹地发难。
沈怀珵愣愣地什么也没说。
那人又推了他一把,看清他面孔。
“你不就是沈怀珵?”男生脸颊无肉,眼眶凹陷,一股刻薄的凶相,“下面你亲戚就在揭你老底呢,呸,整容怪。”
83蚂蟥
庄严如A大,这种热闹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沈离秋坐在教学楼外一撒泼,立刻引起了许多人围观。
而且人群越聚越多。
楼梯上,沈怀珵正在被一个男同学缠住挑衅。
那人欺负他体弱单薄,而且平日上课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给我道歉。”男生掏出手机,举着摄像头对着沈怀珵,“不然我曝光你。”
其实不只他拍,周围很多人都对着沈怀珵录像。
甚至有人开了闪光灯。
沈怀珵用手掌挡着脸,他拼命呼吸,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众人围观的冷漠的脸仿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让他极其煎熬。
沈怀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庄弗槿被人群冲散了。
他零丁可怜地被步步紧逼。
“对,对不……”
他只想息事宁人,道歉的话说出一半,对们挑事的人却直接被按在了楼梯栏杆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背后反拧住他的胳膊。
他软面条一样挣扎,也像待宰的猪。
“痛!痛!”他惊叫。
男人持续使力气,把他双手拧成麻花。
看这个男人带着口罩帽子,一言不发地下狠手,围观人群都知道这是来了个硬茬。
不好再起哄,都悻悻地散了。
“这沈怀珵,三天两头搞到新男人,前几天不是经常和法律系系草出去,好像叫刑振的。才几天啊,又换了。”
“水性杨花呗,但他可是有丈夫的。”
人群哄笑着从沈怀珵身边走过,流言自然也传进他耳朵里。
“应该是各玩各的,庄影帝也没多喜欢他,娶过来摆在台面上做众矢之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