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虫族的人类是虫母(150)
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掌,恰逢其时, 递到了他面前。
时小遇眼睛亮了亮,却又克制着冷下来。
“你怎么来了。”
霍司说, “我来帮你拿滑板。”
“去洗手。”
“哦。”
时小遇哒哒哒地跑开,不一会儿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
“喏, 感谢你帮我看滑板。”时小遇傲娇地递了一个给霍司。
“谢谢。”霍司接过。
“不客气。”
一高一矮,一路走一路吃。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时小遇含着冰淇淋,口齿不明地嘟囔:“我都滑完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霍司低头看他:“时遇,你滑得很好,动作完成的很帅。”
时小遇顿住,仰起惊讶的小脸,“你看到了?”
“嗯。”霍司说:“我还给你录了视频,你要不要拿回去给阿璇看?”
时小遇眼底的喜悦和惊喜,彻底兜不住,“真的?”
霍司将滑板放到地上,用脚踩着,打开光脑,将时小遇冲坡地的全过程,放给时小遇看。
时小遇看完,脸红红的。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司收起光脑,“在你找我之前。”
“我才没找你。”时小遇挑开脸,不承认。
“嗯。”霍司给他台阶下:“是我理解错了。”
时小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今天换位置了?”
“嗯。”
“难怪没看到你。”时小遇舔了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为什么要换位置?”
霍司也舔了一口,“长期待在同一个地方,容易被找出规律。”
时小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福至心灵地“哦”了一声。
后面的路,时小遇总是时不时瞟向霍司缠着纱布的手。
快走到回家的岔路口时,时小遇突然停了下来。
“有话对我说?”霍司的帽沿依旧压的很低,为了能看清时小遇的表情,他蹲下来,单膝点地。
时小遇抿抿嘴,冲他缠着纱布的手掌扬了扬下巴,“你的手还没恢复吗?”
不过是被咬了一口,这都过去一个月多了,非但不见好,还缠上了纱布。
时小遇心说他也没毒啊。不至于吧?
霍司看了眼自己的手,说:“快了。”
时小遇嫩嫩的眉峰微微皱着,“很严重吗?”
霍司说不是。
“那为什么还没好?你不是暗黑高阶雄虫吗?”这个疑问在时小遇脑子里绕了好久,今天终于问出了口。
为了不让他担心,霍司默了默,把手抬起来,用另一只手扯开纱布。
随着纱布一层层被剥落,时小遇的心跳渐渐失控起来。
那圈印在手掌边缘的,圆圆的,对称的牙印,经过药物不断腐蚀,阻断了暗黑高阶雄虫的强大自愈,形成了一道永远抹不去的印记。
伤口已经结痂,周围皮肤粉粉的,每一颗牙齿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时小遇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浓密的长睫毛在一跳一跳。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小遇不理解地看着霍司。
霍司将纱布一圈圈缠回去,迈克尔博士说,还得再上一次药,才能彻底将印记留住。
他想了想,对时小遇说,“好看。”
“好看?”时小遇不可置信地重复着他的回答。
“嗯。”霍司将伤口裹好,咬着纱布一端,配合着手打了个结。
“哪里好看了?”时小遇气鼓鼓地反驳他:“不好看。”
虽然他现在不喜欢元帅了,但他从始至终都没否定过元帅是大英雄的事实。
元帅的手,是用来操控银河之星,拿武器,挥洒作战刀,歼灭敌人,保家卫国的。
他的双手象征着勇猛无畏。无所不能,再造乾坤。不该被任何伤痕沾染。
时小遇有些急,“不好看。你别留着,让它愈合消失。”
他说着,伸手要解霍司手上的纱布。
“时遇。”霍司扬开手,没让他碰:“我觉得好看。”
“不好看。真的不好看。”时小遇觉得自己的牙印,像是落在神明脸上的一点污泥,是玷污,是冒犯。
霍司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又认真道,“时遇,好看的。”
“我很喜欢。”
“于我而言,这是最美好的礼物。”
礼物?元帅把他的齿痕,当作礼物留在手掌上……
时小遇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突然对元帅滋生出了一种很亲近,又很温暖的怪异。
这种势如破竹的情绪,能轻易击溃他内心建立起来的,只针对霍司的排斥。
倏然,他想起了阿璇,想到元帅曾把雄父从阿璇身边抢走……
心底猛然泛起一种强烈的背叛感。
对霍司的任何好感,都是对阿璇的背叛。
时小遇撒开手,逃也似的,飞快跑开。
霍司起身跟着,直到亲眼看到他回屋关上大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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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糊弄着吃过几口早餐,时璇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吃,连口水都没心情喝。
几瓶寡酒下肚,脑袋就飘飘然起来。
灯光——闪烁,音乐——轰鸣,空间——扭曲。
不得不说,酒精真的能麻痹神经,至少此时此刻,时璇的世界是虚缈的,什么都可以失真,包括感官。
心里没那么难受窒息了。
“班杰明。”
时璇感觉地板在旋转,他摇摇晃晃抓起一瓶冰镇的酒,跟同样醉醺醺的好友碰了碰,“喝。”
“喝!”
班杰明已经喝到忘乎所以,仰头就吹了一瓶,他将空掉的酒瓶子倒转在时璇面前,大手一挥,搂着时璇单薄的肩,快意放肆道,“不醉不归,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