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翩翩,是她在吃吃地笑,我想喊她,我拍着飞机的玻璃窗,忽然一下子明白飞机的玻璃窗外是什么了,是一望无际的夜空呀!
我惊出一身汗。一定是我自己在北京的时候犯下的罪孽太重了,我辜负了太多女孩,所以现在出现幻视幻听。
第二天的白天,我检查翩翩给我的小册子,发现根本不是什么玉龙雪山的小册子,而是一张航空公司的宣传单,在朗朗阳光下,一切幻视幻听好像也不存在了,我恢复了正常。
飞机上的一切,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吧。我安慰自己。
月的阳光干净地照射下来,玉龙雪山在阳光下晶莹闪烁,如果有白云掠过的时候,就宛若翩翩起舞的纯洁的少女。我站在云杉坪的大块绿色草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雪山上的千年冰川,而我的眼睛,就在一刹那间湿润了。
先生,要照快照吗,照一张吧,这么好的景色,不照一张做纪念太可惜了!竟然有人要求给北京城里最负盛名的摄影师照相,要是平时,我一定会施以最刻薄的挖苦,而我却好脾气地答应了,因为,这个女孩就是我在飞机上遇到的翩翩。
翩翩,飞机上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不过你说在玉龙雪山等我倒是真的,我一直以为遇到你是幻觉呢,现在看到你,真是高兴。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握住了翩翩的手。
女孩的脸红了,她说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现在在云南民族学院读书,读的是美术专业,没有离开过云南半步,哪里有钱坐飞机呀!
她们家的习惯,孙女叫祖母的名字,她叫翩翩是因为祖母叫翩翩,现在来玉龙雪山是采风,她是在帮一个山民照相呢!
明天我就回昆明上学了,欢迎你以后到我们学校找我。翩翩的快言快语令我始料不及。
我说明天我也回昆明,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真的!翩翩高兴地抱住了我,根本不当我是个成年的男子,我想,或者是她是个孤儿,根本没人教过她男女有别吧!
见了翩翩,以前对于女人的种种心态半点也无,我变得像个有担当的男人,9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我细心地照顾着翩翩的吃喝,照顾着她的身体,当她晕车的时候,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头,让她靠着我的肩膀休息。
翩翩总是瞪着眼睛看我,她说,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以后,我怕你离开了我会不习惯的。
我笑了,那就跟我到北京去好了!
不,我不只要跟你到北京去,我要嫁给你。
啊,不至于吧,我大笑,翩翩,我今年30岁,在云南的山区,恐怕都够做你爸的岁数了,回去好好读书,一个大姑娘老想着嫁人,也不害羞。
与翩翩在昆明机场分手的时候,她哭得一塌糊涂,她要求我回来看她,要等她读完书了娶她,当她在我的怀中哭泣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情,我的心,以每秒200下的速度忽然间跳开了,可是,翩翩,这个才18岁的小女孩。
于是我故作平常地推开了翩翩,于是我上了飞机,开始回复我北京男人的模样。
翩翩,她这样的小女孩,兴致所至,很快便会什么事不曾发生的。
回到北京的我,忽然地对女人少了兴趣,看到我的模特在跟前脱衣服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以致于有美女在背后恨恨地说我是不是去了一趟云南就变性了。
每个夜晚,很奇怪地做一个被藤萝缠绕得死死的梦,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
一直过了三年,我的名气更大,夏天的时候在北京城里开了很大的摄影展,来捧场的人很多。那天我回家很晚,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好像有人,以为家里有小偷,没敢开灯,我静静地站在客厅里,感觉到人是在阳台上,是一个女孩在自言自语,像藤萝环抱大树,把大树抱得紧紧,要你照样紧抱我,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我知道是谁了,我大声地喊,翩翩,翩翩,你出来……我飞一样奔到阳台,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三年了,我每天都做着被藤萝缠绕得死死的梦,原来,是翩翩这个小丫头捣的鬼,可是,她为什么刚才会出现在我的阳台上呢?
一定是翩翩出事了,像三年前一样,我打车直奔机场。很快,在翩翩的学校里,我见到了已经长成大姑娘的翩翩,她已经领了毕业证书,正伤心我不去娶她!见到我,高兴得扔下手中的全部行李粘到了我的怀中。
我跟翩翩结了婚。
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被藤萝缠绕得死死的梦。
后来我跟翩翩回了一次她的老家,一个云南的小山村,是个独龙族聚住的小村子,在她家里,我看到了她祖母年轻时的照片,长得跟翩翩一模一样,在一本发黄发脆的手抄书里,我看到了像藤萝环抱大树,把大树抱得紧紧,要你照样紧抱我,要你爱我,永不离分这几句话,知道了这是一首爱情咒,被诅咒的人,是无法逃脱爱情的魔力的。而翩翩祖母,当时的酋长夫人,正是掌握爱情咒的人。
翩翩,有这样全权为你设计爱情的祖母,你会不幸福吗?
☆、夹心
现代科研表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点,人类是可以完成“穿越”的,我们有可能穿透自己生存的空间到达另一个维度,甚至,还在那个空间遇到过着另一种生活的自己,而这个“我”,正是多年前“分身”出去的自己。
夹心
何竞
彩都机场的坠机事件
做了这么久空姐,佳美还是第一次看到坠机。此前,即使是遇到电视台的新闻报告,她也刻意回避这可怕的景象,不愿意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任何关于安全的忧虑联想。可2008年10月13日,佳美原本要从彩都机场飞往曼彻斯特,一架刚刚升上天空的国际航班忽然变成了一个红红的火球,巨大的爆裂声中,地面旅客和机场人员四下逃散。飞曼城的航班随即取消,其他同事都有约会,佳美只好拖着行李箱孤单地往回走。
怪不得在西方,人们会把“13”当作极不吉利的数字,这一天的佳美也倒霉透顶!她在机场拦了半个小时的出租,结果每次都被别人捷足先登。气得淑女也想丢过高跟鞋去大嚷大叫“这个世界不公平”。最后,佳美无奈地上了一辆机场大巴。她原本是坐在第三排的双人座,但有一对情侣互相亲吻搂抱着上车,男人很嚣张地往佳美旁边的位置上一坐,佳美赶紧让开,自己换到最后一排去,那对小情侣马上就腻到一起,卿卿我我起来。
佳美疲倦地摇摇头,打开手机,有短信进来的声音,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出来了,你在哪里?佳美扮了个鬼脸,没办法,这个手机号的前主人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用这个号码很久了,还老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大多数是推销楼盘的,还有人打通电话找“黄总”,佳美早就习惯了被前任机主朋友骚扰。
回家,甩掉累人的高跟鞋,佳美打开电话录音,首先迸出来妈妈又急又快的声音:佳美,今天我看新闻,你们机场出事了,你没什么吧?佳美笑笑,又用遥控板开了电视,彩都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播正在报道今天发生在机场的意外坠机事件,女主播声音沉痛地说:飞机上十九名乘务人员、八十四名乘客全部遇难。接下来,是这次事故死亡人员的名单。当电话留言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我出来了,你在哪里”时,屏幕上刚刚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连玺”。佳美吃了一惊,连玺?
她跑过去查看电话机,竟然发现打电话的和给她发短信的是同一个人。这个男人,怎么得到她家里座机号码的?佳美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付这种骚扰狂,也许你凶悍一点,姿态做猛一点才有效果。她拨下那串数字“135……”,嘟的一声后,话筒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好,我是连玺,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