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点了满级闪避(142)
那个人问我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我说是。
然后他就把我领回了屋,还给我热乎乎的水跟食物。
我捧着杯子,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心里突然暖烘烘得。
原来人类并没有像白大褂们说得那样险恶可怕。
我这样想着,又喝了一口水。
唔…味道好奇怪。
他刚刚往水里面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破烂的茅草顶屋子了。
我那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卖了,只是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里黑漆漆得,还很闷,没有一点风,让我想起来了机构的房间。
我有点不安,总想做点什么,可是我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我很久没吃糖了,有点没力气。
对了。
糖?!
我的糖呢?!
我猛地发现我胸前挂着的袋子不见了。
我很焦躁,害怕。
那里装着的不仅仅是我的能源,更是我寻找问题的答案,如果我弄丢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清楚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努力撕咬绳索,在地上扭来扭去,可是那些绳子像是活的一样,我越挣扎,它缠的越紧,几乎陷进我的皮肉,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放弃挣扎,头搭在地上,无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的头顶响起窸窸窣窣的锁链声,随着光明的侵入,五个小豆丁被推推搡搡扔了进来。
他们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得,有两个还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快晕过去了。
我本来就因为弄丢了布袋而心烦意乱,他们一进来,我更烦躁了,觉得刚被“妈妈”换过的耳朵都在隐隐作痛。
所以我挪了挪屁股,坐到了最里面,想要图个清净。
可是没一会儿,那堆小豆丁中有个“没眼色”的,放着大部队不待,非要往我这边凑。
“没眼色”一瘸一拐地跑到我身边,然后拉着我的衣服,用很软很软的声音喊我小哥哥。
我有点不高兴,用力把我的衣角从“没眼色”手里拽出来,鼓了鼓嘴,“你别理我!”
“没眼色”眨巴眨巴眼,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我的布袋子丢了,我很不高兴,你别来烦我!”
“哦…”
“没眼色”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但在发现我一直低着头不理他时,又默默回到了那群小哭包当中。
我偷偷瞥了“没眼色”一下,重新转回头,哼哼了两声,一边在地上画圈圈,一边想机构里的“妈妈”跟小男孩。
“妈妈”今天生气了没有?小男孩今天吃糖了没有?
如果我不在,他们要是想我了,那该怎么办呀?
我一直想,甚至还做了跟这个有关的梦。
梦里的我找到了答案,高高兴兴回到机构,“妈妈”跟小男孩都很快乐,他们围在我身边,转呀转呀,还给我鼓掌。
这份高兴一直维持到我的梦醒来,我也依旧觉得甜蜜。
被关起来的第三天,我们被一群看上去凶巴巴的人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种着一大片红色的花,它们在风里摇曳,漂亮得不像话。
为首的那个大黑脸威胁我们,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些花,不要试图逃跑。
有个小孩一直哭,很吵,大黑脸就掏出抢对准了他。
一声巨响过后,那个小孩噗通一声倒进花田里,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血从他身体里悄无声息地流出来,浸透他身下的土地,我一时竟不知道是血红,还是花红。
大黑脸收回抢,随意地说:“不要试图违抗命令,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从那时起,我再也没见到有小孩哭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人类趋利避害是天性所致,不论哪个年龄都逃不开这个特点。
第115章 齐白昱·遗忘(三)
我跟剩下那群小豆丁就这么在花海旁边的小木屋里住下了。
其实抛开那些凶巴巴的大人,这里还是很漂亮的,有苍翠的青山,有清澈的溪流,有馥郁的鲜花,还有好吃的糖果——
我以为我弄丢了布袋,就再也吃不到糖了,可随后我就发现,这群人每天晚上都会给他们发糖果。
我脱下了一只鞋子,很珍惜地所有的糖都放进那只鞋子里。
我认为等我把这只鞋子用糖装满,再通通吃掉的那一天,我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
我最近很苦恼一件事。
我被“没眼色”缠上了。
“没眼色”虽然穿着小裙子,梳着小辫子,长得也白白净净,可却是个男孩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打扮,他说因为妈妈喜欢。
妈妈说,只有打扮成女孩子,她才会爱他,可是他不喜欢这样,偷偷把那些小裙子剪碎了。
妈妈当时非常非常生气,第二天,他就被扔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所以现在他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希望能够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妈妈身边。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豆丁,“没眼色”就只黏着我一个人,每天都跟在我身后,我去哪儿他去哪儿,像条小尾巴一样,还一直奶声奶气喊我哥哥。
不仅如此,他还每天都给我糖,是柠檬味的,有时候是一颗,有时候是两颗。
我不理他,他也不生气,就默默跟在我身后。
每次我回头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咧着嘴冲我笑,露出细细白白的牙齿。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他说:
“因为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跟着你让我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