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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杀(59)

闪光灯象一些急欲知道真相的眼睛般光芒四射。彭宇象一个受惊吓的孩子,瞪大了眼睛看门外站的若干人类不知作何反应。

我皱着眉头,看到我好不容易种活的野生蔷薇被踩歪了身子。想去抢救,最终被那堆人的汹涌打消了行动。

彭宇先生。身为本城有史以来最大遗产的继承人,你有什么感想?

据说当初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你的父亲了你的初恋女友,请问你以后将会搬回家与继母同住吗?

彭先生,你身后的那位,好象是专栏作家甘蓝小姐。你们是在同居么?

夕阳正好,但不见得时光美妙。城市的人们总在寻找一些自以为是的华丽,却不知只是一些最原始的无聊。

我拿起电话,快速拨号:喂,警察局么?这里是海滨区深蓝13号,我正被骚扰,麻烦你们抽空来一趟。非常感谢。

一直到警察离开,喧闹才随晚照沉入深蓝大海。

那么大的嘈杂声音,阿殊的门,却一直没有打开过。或者,制造华丽时光的是我们,她才是那个坐看流光影年的人。

五岁月静好,尘埃落定

她的精神受过很严重的打击。就如同她的脑子里有一块橡皮擦一般,她把她不想要的记忆全部都擦除了,只剩下她想要的。比如说:她认为她自己死了。而她是她自己的女儿,要代替她来爱彭宇。

我们的朋友做心理医生很多年的司马若这么说的时候,阿殊正在阳台外的沙滩上来来回回地奔跑。手里拿着一条深紫色花纹的丝帕,风吹开的时候,丝帕上的花纹象一幅隐约的地图。那是她在回答司马的问题时画上去的。那条丝帕的本来颜色是白色。

当然,她很显然驻颜有术。我想我很羡慕。司马说着,用眼光笑我。

呀的一声,我们都看到阿殊跌倒在沙滩上,丝帕被海风那么强劲地刮进海水里,迅速地隐匿。

当然,我们,我指的是我和司马,都看到了彭宇飞也似得冲出去。

司马朝我微笑:甘蓝你的气度相当令人佩服。

我苦笑:我宁愿不要气度。

白色裙子的阿殊躺在绿色的沙发上,皮肤在明亮的光线里仿若透明。

如果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晕倒。我建议最好给她做一个健康检查。司马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严肃。

坐在司马阳光充足的办公室里,我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一路被当成明星拍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怎么样?从此后,你便有个身家亿万的男友。感觉很不错吧?司马偏偏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我感觉我落入了陷阱里。可事情的发展却是一直想得到的正常。为何?我导入正题。

你听说过只爱漂亮不要命的女人么?司马问我。

阿殊?

她的外貌在十八至二十岁的最佳状态。但她的内脏各器官功能却在快速地老化。美容界根本未见过这样的例子。听说你最近在研究蛊术?

用蛊术来驻颜?

林家女主人十二年来一直是胡美殊。虽然很少露面,但以美艳闻名。见过的人都说是一个二十多的少女而不是少妇。但林家安一死,她便失踪了。

蛊术中是有一种可以恢复少女的容颜,但用的人自身会非常痛楚。几乎等同用生命换取容颜。

她这么折腾自己接触彭宇为的是什么?司马看着我,眼神狡黠。

我不知道。为了那笔遗产?值得么?

又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阿殊在午睡。她越来越睡得多。一天只醒几个小时。

彭宇在喝第三杯咖啡。我在写今天的第一个稿子。

甘蓝,如果是你,你愿意为了容颜放弃生命么?彭宇终于恢复了他平静的如水的温暖目光。

如果你愿意,就给回她她想要的吧。我说。

我今日早晨,已经签了弃权书。但我决定不了我要怎么样告诉她。

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只是一些微弱的光线。床上空无一人。那上面,原本应该躺着阿殊。或者可以这样说,我客房的床上,原本应该躺着三十二岁的容颜象十八岁少女一般的林家夫人胡美殊。

我原本以为,她对我,至少尚有些许情份。看来我高估了自己。彭宇居然落寞。

我拿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真的会吃醋。

彭宇跟过来:可今天阳光很好。不宜吃醋,只应亲吻。

钱财亦好,爱情亦好,各各归各各。岁月静好,尘埃落定。

六不必诧异,无须欢喜

我们只是未想到,这还未是结局。

司马在电话里说:甘蓝,你赢了。

我正在看晨报:林家三个月内连亡两人。林家安故后三个月,其夫人胡美殊女士服用过量抗抑郁药物死亡。立有遗嘱将其财产全部捐赠慈善机构。

彭宇在阳台抽烟。不远处海面平静,蓝色的海浪在阳光下波光潋滟。

阿殊的身体报告出来时,司马说:那么大的一笔财产。还有这么美丽的容貌。早死我也愿意。

而我说:可我觉得她爱彭宇,是真的。她想要回十八岁的容颜,她忘记许多不想记起的记忆,都只是为了爱彭宇。

司马挑眉:打赌?

我把绿色的笔记本随意放进书架一角。这一本长长的日记。我并不打算刻意给彭宇看。

阿殊以为自己爱林家安。冲动下嫁。婚后才知无法忘记早已出走的彭宇。她不知她青春的路,一步错,竟然步步错。终于有一天,她以一笔巨大的财产为饵,她洗却了自己的记忆,变革了自己的容颜,去寻找一条早已经走远的路途。她只是不知道,在时光里,每个人并不是等在原地的,他们都会遇上另一些人。

比如,彭宇遇上了我。而与她,一日殊途。永远殊途。

☆、蛊惑·浅草

据说蛊的其中一种,叫作草刀,以一种有毒的草汁喂养长在手心里的蛊,当蛊长成之后,双手就变得非常完美,平时柔若无骨,但当蛊被激怒时,这双完美柔软的手就会变成尖利的刀子,就好象是一片长在荒野的柔软草叶,当它们在疾风的拉扯下,就会能把人的皮肤割出见骨的伤口。

蛊惑-浅草

凌霜降

楔子

她有世界是最美丽的双手,这一双手,肤色白晰水嫩圆润饱满骨骼精奇纤秀灵动。

这样美的一双手在白色钢琴的黑白琴键上行走,再美好的灵韵,也只不过成了她的陪衬。

他本就不在音乐中,他看着这精灵一般的手指,看得痴迷。

这是一双会勾人的手,她们爬上男人的胸膛,美若女王不可一世的出游,又有着温泉水滑的引诱。

他大声地喘气,他知道自己,或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这双手的去处与归途。

她是喜欢看男人因为欲望而失控的美丽女子。她拥有美丽的身体,她还有着这么一双带着微凉的温度却欲望无限的手。男人紧握双拳,他知自己不能抵挡,这似晨间潮汐一般汹涌的欲望,从她的手开始游走过的地方开始,无限地曼延。

他深深望入她媚惑的眼,世上再没有比这消魂的开始以及结束。

他说:浅草,我爱你。

然后他看到她美极的手瞬间成刀。

极锋利的可夺人魂魄的刀。

她的媚眼如丝,她的美手如刀。

还有什么样的死亡,比这更为幽怨决绝?

一天街小雨

牺牲了我几十年如一日不变的午睡时间陪彭宇去喝下午茶。只因彭宇用极为引诱的语气说:天街小雨的绿茶酥绝对值得你牺牲一次午睡。

我那里禁得起美食的引诱。一路昏睡而去。

迷糊间听彭宇向人介绍我:这是甘蓝。若有人选在下午打劫,甘蓝是当仁不让的最好目标。

只听一个柔媚女声说:甘蓝你好福气。彭大律师竟甘愿为你放弃了森林。

我不得不清醒过来。

对面的女子,细长的眉眼,肤色极细白,脸不算极美,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柔媚至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