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218)+番外
他抬起手,指腹的血迹早已干涸,划过她柔软的面靥之时,一触及分,很快收了手。
像是触碰一个易碎的梦境。
她呆呆地凝望着他,美目中泪光涌动,盈盈如波。小手来回轻抚他的面,指尖自额头拂过鼻梁,摩挲着眉骨,游移在下颔。
他手足无措,下意识地轻轻握住她的细腕,不让她再碰。面上有他深藏的秘密,即便是梦中也不该揭晓。
她不安分地动了动手腕,没有用力挣脱,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似是不悦。
他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声,而是不由自主地俯首下去,覆上了她颤动的双唇。
完全情不自禁。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已吻住了她。
她却没有退却,如之前梦里那般回应着他。唇瓣厮磨,灵巧的舌尖一点一点抵进去,撬开他僵硬的齿关,似是想要探得他深处的奥秘。辗转来回,反复描摹。
时而轻柔,时而有力。无限柔情,无限妩媚。
她微微后仰,似是要离去,他不由俯身上前,埋头下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深入她浓密的发丝。
尽显贪婪。
她唇角勾起,似是得逞地笑了一笑。在他含住她双唇的时候,微微用力,咬住了他的舌尖。
他愣了一愣,失神地松开了手,翻开了她被他箍着的手腕。
她没了桎梏的双臂缠上来,勾着他的颈,纤细的手指继续往上攀。
他已压抑了太久太久,克制的癫狂如潮水漫涌,一刻不肯放地沉浸在这个的深吻里。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
她蛰伏的指尖游离过他黑疤的边缘,找到了那一丝裂开的破绽,揭了起来。
二人同时怔住。
她顿了顿,似是不敢确信,又似早已肯定。微颤的手指不停地将整块面大的黑疤摘了下来。
莲华为面,霜雪为神。
她深深凝望着他白玉无暇的面庞,大滴大滴的泪不受控地从她微微潮红的面上滚落。
“洛襄,你这个大骗子!”
分明是一句娇嗔。百转千回的音调中却带着一丝勾人。
洛襄呆住,霎时如五雷轰顶。
被她咬破的舌尖感到一丝轻微的刺痛,淡淡的血腥混着她给予的幽香,充盈口中。
这不是梦。
她的手轻抚他卸下黑疤后明净光洁的面庞,指尖拂过,尽生热焰,无比真实的触感,每一寸都在烧他的心。
“骗子,骗子……”她埋在他怀里,低声喃喃,字字清晰。
洛襄全然清醒过来,瞬时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与她拉开距离,避开她的注视。
她凑了过来,仰起哭花了的小脸,明明泪流满面,语调却甚是咄咄逼人:
“为什么你掩藏身份,连我都要瞒着?”
她日夜行军,擦破皮肉,没有掉一滴泪。被昭月诬陷囚禁,关入大牢,没有掉一滴泪。被李曜戳穿,差点又要被他制住,也始终没有掉一滴泪。
可此时在他面前,她却委屈极了,眼底发涩,泪水又盈了眶:
“我千里迢迢从乌兹赶来见你一面,你却一直在骗我……”
洛襄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身,压下了狂躁的心跳,恢复了冷静的神色。
他从戾英处得知,她为了来到高昌,吃了很多苦,甚至差点死在北匈刀下。
她对他一句也没有提起。
她柔韧又刚强。自认识她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在别人那里落过泪。
可一见到他,她总是落泪不止。
洛襄想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袖中的手指蜷起,扣紧,始终没有动。
她抹了一把泪,双眸明澈中透着一丝狡黠,泪中含笑,道:
“我今日九死一生来见你,你还不肯说吗?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他望着一身北匈军的装扮,柔嫩的掌心遍布被马缰勒破的红痕,臂上还有被箭矢擦伤的血迹,只觉心口处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紧得就快要崩裂开来。
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算到她被昭氏关到高昌地牢,不必再守城,最为安全。
算到他请来的大梁援兵,那个大梁皇子忌惮她乌兹国主的身份,也会救出她。
算到她与大梁和北匈主帅都关系匪浅。他确信,无论是谁夺得高昌,她都能平安顺遂。
唯独没有算到,她会不顾生死地来前线找他。
只这一个念头,足以让他僵直的四肢百骸如受业火焚烧。
他已不能再逃避,必须要向她坦白。
塞外的夜风吹拂空寂的堡垒,卷起阵阵黄沙。封闭的墙角内,沙尘给一切蒙上了朦胧的光晕。
洛襄闭了闭眼,开口道:
“你来到高昌,是入了昭月的局。她想利用你控制我,进而控制佛门,将整个西域卷入战局。我不能让他们如愿。”
“于是,我和昭氏做了一个交易,以国师的身份为高昌守城。我以为你会自行离去……却不料个中如此之多波折,反倒害你泥足深陷。”
“这一局,从莎车就开始布下了。从明妃案到乌兹,他们经由戾英看到我的软肋。”
“而我的软肋,就是你……”
他倏然抬眸,定定直视着她,一字一字道:
“朝露,我对你生了爱欲之心。”
他连夜鏖战之后的声音略有喑哑,却极为平静,像是冰封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浮动的气息。
极尽庄重,极尽暗涩,恍若一个坦白罪行的囚徒。
“我曾梦见你,占有你。不想与你分离,想要将你留在身边。”
他的声音窒涩了一瞬,神情却依然肃穆而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坚定不移的凛然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