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370)+番外
在这个时空里,他可以让她的父亲摆脱这样的命运。也喂她摆脱身份之苦。
洛襄扫视一圈怒容相向的众人,轻轻一笑道:
“事到如今,此诏真假,又有何分别?”
吴王抬眸,暗沉的目光锐气难当,直直望向他。
“大王可知,一路往吴地,有多少探子盯着我等一行人?”洛襄不急不慢地道,“现下谣言已出,遗诏直指吴王为储,敢问大王,还有何余地?”
当年,吴王面对诸皇子围攻,手握空白诏书,有口难言,又不肯大举谋反,失了先机,才会被赶尽杀绝。死后手下的人被买通窜供,说他谋反,再难翻案。
堂前烛火惶惶,明灭不定,比初时幽暗了些许。
洛襄一步步走向身体僵直不动的吴王,手腕一转,用剑柄一下子挑开了吴王披在身上的玄氅。
宽阔的肩头尚在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
不出他所料,早已有刺客先他一步,想要夜探吴王府,将毫不知情的吴王一族斩草除根。
洛襄继续道:
“今夜,他们已派一波刺客,之后必有第二波。如今人为刀俎,大王为鱼肉。若是再不抵抗,只要大王一死,什么罪名都可以安在吴王与吴王军身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大王有妻,吴王军中万千将士尚有父母妻儿,大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吴王一生光明磊落,唯独见不得有人对他的家人下手。爱妻,更是他的软肋。
身后的谋士干将,一腔怒意已转为哀容,人心不定,低语纷纷。吴王沉吟良久,终是道:
“我吴地虽然富庶,不缺军粮,可论兵士,如何与京畿大营雄兵相比?”
洛襄道:
“大王不必担心,我已去信十一王子李奎,他愿意携定襄的疆军助大王一臂之力。”
吴王眉头紧皱,呵斥道:
“胡闹!定襄一旦向京城增兵,边关防守松动,北匈若得了风吹草动,如何可守?”
洛襄淡淡道:
“数百年来,定襄每回失守,都是因为长安官官相护,吏吏相扣,层层剥削,卡了数年的军饷,才会让北匈偷袭得手。”
“唯有大王上位称帝,政通人和,吏治清明,方能使得定襄不再被卡扣粮饷,有力抗击北匈,长安高枕无忧。”
“大王与定襄,应当不争一时,而争百世。”
吴王紧锁的浓眉缓缓舒展,不禁再度望向眼前之人。
如此见地,绝非寻常禁军。可他看起来不过是一弱冠少年。
“你究竟是何人?”
洛襄唇角微微翘起,目色柔和:
“在下姓洛,尊夫人,昔日的高昌长公主曾是我故旧,因此,愿为大王谋。”
吴王略一沉吟,洛姓,似乎确实不是中原姓氏。
此人虽然来历不明,身份难辨,可所言一字不虚,深谋远虑,且对京中形势了如指掌。而且,以他敏锐的感知,此人心向于他,形容坦然,似乎并无恶意。
倒像是从天而降,襄助之人。
“此事非同小可,必要从长计议。”吴王将信将疑,最后道。
洛襄从容面对他审视的目光,。
他此行,就是为了将局势全然铺展在吴王面前,给了他一个先机。
最后所行为何,是否举事,必然还是由他定夺。
离去前,洛襄问了一句:
“今夜刺客来袭,敢问尊夫人可好?”
吴王怪异地看他一眼,想起他自称故人,又见他目中的坦荡和拳拳关切之情,还是回道:
“刺客只冲本王而来,夫人只受了些许惊吓。”
洛襄点点头,心下稍舒。
她的母亲如她一般身材纤瘦,这个时候应是已有三四月的身孕而不自知。
之后,洛襄和他的禁军被一众吴王军士严加看守起来。
吴王的谋士时不时出现,问他一些疑问。那谋士起先是趾高气扬,后来便是低声讨教。 只因洛襄对答如流,好像无所不知,从京城到西域,过去到未来,神机妙算。只要他所言之事,必会发生,所作之谋略,无往不胜。
从那些疑问中,洛襄渐渐得知,吴王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如他所料,剑指京城。
兵贵神速,只因此次有了先机,夺位之战颇为顺利。
吴王之父,与先帝一道开国的大将,之前不过让贤于先帝。而吴王本人,在军中威望甚高,亦是民心所向。
况且,吴地强兵加之凶猛的大梁疆军骑兵,所向披靡。诸皇子的京畿各大营根本来不及防备,兵力悬殊,胜负亦是毫无悬念。
他听闻,他的生父八皇子李晟机关算计,根本来不及调动远在陇西的外戚兵力,最后甘愿屈居幕后,回到了封地,做一位安分守己的亲王。
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洛襄尚在吴王府中。虽为幽禁,但也并非苛待。
数月后的一日,待那位谋士来请他入京之时,面上流露出寻常不见的喜色,怀里还揣着几颗红蛋,递予他道:
“吴王妃产下已一名女婴。你吃个红蛋,讨个彩头。”
洛襄剥开嫣红的蛋壳,轻轻咬了一口白嫩的皮,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终于来到了这个世上。
这一时空里,他要和她,从始至终,诸事圆满。
***
一年后,吴王登基为帝,洛襄重回长安朝贺,随着万千人潮,就此伏跪,山呼万岁。
正殿之前,英姿勃发的吴王一身玄金衮服,九旒冠冕,扶起了洛襄:
“卿为朕谋,居功至伟,想要何赏赐?”
洛襄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