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甜年代文女主对照组[八零](118)
刘宁安最听不得就是说他不如骆琛那个混混,瞳孔蓦地放大,嘴角紧抿,脸上留下的伤疤在他作出怒极的表情时显得尤为凶狠,像是一口积压了许多发酵气体的大缸终于撑不住“轰”地一声炸开。
他一下子蹦起来,绷起的肌肉撑起衬衫,他压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步走到周婷旁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再说一次?”
周婷是真的怕了,像自然界弱势的动物以瑟缩低头的姿势来讨饶,连吭都不敢吭。
刘宁安到底是个男人,她压根受不住他的力道,只是她识相的低头了,但耳畔依旧响起清脆又震耳的把掌声,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一直荡漾到内心,她的心脏抽疼,她从未想过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竟然真的一点都不顾念昔日的情分,下死手的打她。
这种痛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哪怕她强压着还是叫喊出声,又哭又喊冲破空气传到附近的人家耳中,有好奇的人兴冲冲地跑出来贴在墙上听动静,甚至有好事的还想跑来做好人,到底还是被家人以不得罪刘家而被劝下来。
就在刘宁安如一头打红了眼的动物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直到一声低沉的呵斥唤醒了他:“够了,别打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宁安,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刘宁安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婷,跟在刘父身后离开了。
周婷跌坐在地上,腰背拱起,久久都没站起来。
“活该,这就是你嚣张的代价。你知道刚才谁打来电话吗?”
刘母轻蔑的一笑,让周婷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费力地抬起头,肿的眼睛困难地睁开,像个女鬼一样恨又怒又悲哀。
“你的那个靠山被上面敲打了,你说是他的前途重要还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货色重要?”
周婷艰难爬起来的动作僵硬,声音沙哑而沉重:“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这个不值钱的东西被抛弃了,没靠山了,以后不能再耀武扬威了,谁都可以收拾你。明天就从我家滚吧,刘家不留你这个丧门星。”
“怎,怎么……么……我已经嫁到你家了。”
刘母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又没领证,没人认的。你名声早就臭了,就算闹出去也没人相信你,聪明点现在就滚。”
周婷觉得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彻底被人抽走。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她不能在美满幸福被人疼爱的家庭长大?
梁梦为什么可以拥有父母兄长的疼爱?
为什么同样是大学生,受关注的只有梁梦?
为什么条件优秀的男人只想和梁梦谈对象?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了生活还是一团糟?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都怪梁梦,如果这一辈子没认识这个人,她就不会嫉妒和羡慕,她会甘于平淡,做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而到今天这一刻,一切都毁了。
她突然陷入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被刘家赶走她就再没脸留在介城了。
如果她是梁梦该多好?她就不会吃这个苦头。
难道梦真的只就是梦吗?明明她会和刘宁安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可以将最讨厌的梁梦踩在脚底下,看着这个天之娇女如何成为让人同情嘲讽的底层人,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如此失望?
她真就是按照梦中的提示走的啊,可没想到费尽全部的力气到头来连第一座大山都未曾跨越过去。
今夜月色明媚,洒在地上如一匹冷得让人心颤的柔软白纱,无不提醒着在地上呆坐了一夜的女人,他们之间的天壤之别。
周婷回去了吗?
没有。
但关于她的事情传回到钢铁厂宿舍,一开始人们还有意避开周母,后来避也不避了。如果以前人们会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的不幸命运,而现在却都在指责她怎么为人母会教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当然也有人私下里劝周母,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许过一阵子两口子就好了。
周母在接二连三的家庭打击中已然变得麻木,她十分平静地说:“我管不了,人各有各的命。”
之后周母和小女儿周玲再没出现在众人眼前,不久后有一对面相凶恶难缠的母子俩搬了进去,生活在这里的邻里再没有人提起周家母女。
梁梦得知这些也只是挑了挑眉,反倒是梁父梁母一直在唏嘘感叹,多提及过去的情分。
“妈,以后时代变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人也会变的,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消失。”
彼时骆琛正在秀手艺,这是他特地从当地人那里学来的小吃,他在这个上面还是有点天份在的,虽不能说百分百还原但也做出了该有的味道。
天晚了,梁梦送他下楼,站在昏黄的灯下,她目送他离开。
然而没想到男人站着不动,扬起纤长的眼尾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出现了就不会消失。”
梁梦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泛起大大的笑容,她和父母聊天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我知道。”
骆琛站在她面前,挺拔身躯的背后是一轮明月,路灯的光照亮了他的愧疚和窘迫,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几次抿嘴,最后小声地说:“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我知道你会讨厌,甚至会嫌恶我。但我不想瞒着你,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骗任何人都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