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68)
柯青裁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开心,是真的很高兴,觉得自己人生赚到的第一笔钱有了钱本身之外的另一种意义,赚的很厉害,花得也不错。
虽然他当时已经住到了小保姆房里去,妈妈也没有太多心思用来放在他身上了,但当时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能够想到的赚钱最大的意义就是反哺自己的父母。
不过没过几天,一次全家坐在饭桌上吃饭,柯青裁看到自己买来送妈妈的金手镯出现在了嫂子的手上。
而妈妈的手腕上又变得空空的了。
一瞬间柯青裁的心比妈妈的手还要空。
嫂子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开心的说小二你看嫂子的新手镯好看吧?
柯青裁当时已经不是会误会嫂子跟母亲买了同款的小孩了,但他还是倔强的在事后独自去问了妈妈。
他妈当时是怎么说的?哦,她说你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都行,难道青裁你还想要回去?
柯青裁当时太难过了,又生气,那种感觉是到现在想起来还会重拾的愤恨。
愤恨到他忽然非常鼻酸。
然后梦就惊醒了。
柯青裁茫然的睁开了眼,从梦中的场景切换出来,意识到自己真的因为梦难过得发出了一声抽泣。
视线聚焦之后,他看到了庄捷的脸。
少校在他床边附身,摁住了他输着液的那只手腕,低头看着他,眉心轻皱,问他:“怎么了?哪里疼?”
梦里的他也哭了,但现实中的他得到了回应。
柯青裁很轻的摇了下头,开了口有些嘶哑的说:“没有,不疼,现在很舒服。”
“那怎么哭了?”
他眨动了一下干涸的眼睛,说:“我没哭。”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柯青裁闻到了屋子里的安抚信息素。
不知道是时间过去了足够久,还是医生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吃得阻断剂加快代谢了,总之他能闻得出来,屋子里信息素很重。
柯青裁又去看向庄捷。
昨天他进入医院的时候天是黑的,现在天亮了,已经过去了一夜。
庄捷的外套脱去了,军帽也摘掉,只穿着衬衫,但除此之外,他依然是清醒整洁的。
他的上身俯在柯青裁面前,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呼啦啦进来,给柯青裁测体温测血压折腾了一圈。
“现在看来状况稳定的还可以,”医生扶了扶眼镜,扫了眼屋子,对里面满到要溢出来的信息素感到满意,“后续可能还有一两天少量出血的情况,不用太紧张,但要卧床休息。超过三天没停的话要说。”
柯青裁点了点头。
医生接着转头看向庄捷,十分严肃的说:“以后看好你的omega,绝对不允许再吃阻断剂!”
柯青裁:“……”
庄捷淡淡的说“好”。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离开了,柯青裁判断现在是早晨,因为他们好像着急去查房。
病房的门关闭,走廊里的声音变得很远,屋子里两个人的气氛安静而缓慢。
柯青裁望向坐在窗边的少校,很多话翻涌在喉咙中,但他越发感到喉咙艰涩。
过了好一会儿,柯青裁说:“……谢谢你。”
庄捷长腿交叠着坐在小沙发里,双臂环胸靠着后面的沙发背,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
“谢什么?”
是应该要说明白谢什么,但柯青裁要谢庄捷的事情太多了,他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吊顶,用有些混沌的脑子思索着。
一边想一边缓缓的说:“谢谢你长久以来提供的信息素。谢谢你愿意给我临时标记,还有用信息素压制让会议顺利进行下去。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还有,谢谢你明明知道了它的存在,却装作不知道。”
脑海中似乎还有很多,但柯青裁适时停住了嘴,最后只是总结,“所有的事,都谢谢。”
但庄捷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变得明朗,他的浓密的睫毛朝下垂了些,有些遮挡了眼里的光,嘴角拉得很平直,像是并不想听到这些。
庄捷开口,用很淡的语气问:“为什么不要我的临时标记?”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柯青裁抿了下唇,转头看着他。
该怎么说呢。
曾经收到过他并非情愿的最终标记,那场标记的后果就是他们两个人都备受其难。而且有了那个标记,柯青裁对他的感情来得汹涌而浓烈。
他的心里不是清白的,标记这种东西会放大他见不得人的那一面。
柯青裁最后说:“标记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要随便给别人。”
庄捷沉默了,看着他望过来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微微用力的张大了,使得上挑的眼尾变得不明显。
像是很真诚的劝告。
庄捷想到他围绕着瘢痕的腺体。
被标记之后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有那样的疤,说出这样的劝告。
但庄捷并没有就此停止,又问:“如果从来一次,你会要吗?”
柯青裁一愣,少校是在问现在知道了吃药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会不会要他的标记。但其实就算不吃阻断剂,柯青裁也还有别的办法。
“……不会。”
庄捷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柯青裁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却又听到了他微微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孩子?”
柯青裁抬起了眼,有些困难的望向他。
其实可以有无数搪塞的回答,但少校不会信,而且,他似乎知道少校想问的是什么,他想知道的太多了,柯青裁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