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服气了。

思维忽然跳转，她转回身，和曲欢脸对脸，腰挺直，身子想要软下去，又被她强制挺起来，眼睛如谈判一般炯炯有神。

“我要随身空间，小说里写的那种，装在戒指里，可以带着走，种灵田养灵水，遇到危险可以躲进空间里。”

刚亲完就要东西，像讨要嫖资一样。

曲欢思索了一会儿，“没听说过。”

不同于堆放死物的储物袋，只可以放置物品，亦不同于与神识相连的灵兽空间，因为有主仆契约，灵兽可以暂化成灵体待在神识的一个特定空间，需要时又化出实体。秦肖肖想要的是一个灵气可以环流、生机可以萌发的孤立小世界。

能掌控小世界的，都是各地方的大能，但他们的小世界在特定位置，移动必造成小世界的震荡。

秦肖肖加大音量：“肯定有！但是可遇不可求，你倒霉才没见过。”

曲欢点头，“是。”

秦肖肖提起的气泄去，她其实也没听说过谁有，只是幻想一下，如果有，会很方便。

她面颊红扑扑的，说话时不自觉抓着曲欢手臂，曲欢感受到她手指和手心很软，联想到坠进厚厚的棉絮里。

她嘟嘟囔囔地说话：“魔域没有灵田，我没有菜吃，我想吃青菜红萝卜，冬瓜南瓜葫芦瓜……”

说话间，曲欢将她颈间的头发撩到一侧，手臂环过她后脑，为她系上一个挂坠。

“这是什么？”秦肖肖低头去看。

秋波蓝色调的心形石头，水波纹路在其间流淌。

“碎水镜，修了修，勉强能用。”曲欢带着秦肖肖，意念一动，两个湿漉漉的人即站在了旷野草坪上。

一阵风吹过，秦肖肖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啥？”

这是个很广阔的空间，土壤肥沃，曲欢问：“有树的种子么？”

秦肖肖递给他。

他们把种子种下，曲欢牵住秦肖肖的手，带她回到房间，跟她一起握住水镜，手把手教她，“这样操控时间尺度，这样进入空间。”

又一次进到空间，时间尺度向后调整了一些，种子已成参天大树。

秦肖肖惊奇地围着树转了几圈，“怎么做到的？”

“这算随身空间么？它是一个法器，外壳是吊坠，内里是广阔空间，富含灵气，可自由操控时间，种些吃的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白玄用来困曲欢的粼光水镜。对于白玄，水镜被打碎，再不能困住人，便是无用，殊不知对于下界生灵，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广阔空间，自身蕴含有丰富灵气，可随意控制进出和时间，已然是神迹。

秦肖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进进出出，种了好些东西，这下子口粮问题解决了。

她盘算着，还可以养牲畜，吃肉食，发展发展就成为她一个人的世界。

她欢喜地抱着曲欢亲了许多下。

该水镜还有其它许多功能，曲欢料想秦肖肖用不上，便没说。比如回溯时间，将世界回溯到最初样貌；时间尺度不止可以调整一天两天，还可以调整一万年两万年；它还可以把灵气拿走，将看不顺眼的生灵关在里面，关个亿万年放出来，呵。

秦肖肖玩得累了，在一次次进出空间中睡着了，曲欢将她抱在床上，支着身子在她旁边，守她睡觉。

秦肖肖一觉醒来，惊喜劲还没过，眼睛亮晶晶的，抓着曲欢手臂问：“你说把力量融合了一些，现在可以看么？”

曲欢笑意渐深，“当然。”

他手中出现另一面镜子，与粼光水镜很像，只是是棕灰色的。

秦肖肖的欣喜顿住。

神器妄念，她一眼便认出来了。

与粼光水镜不同，水镜里是真实存在的独立世界，而妄念镜里全是虚妄，满足人心底的欲念，带人享极乐，纵人无限沉沦，但全是假的。

秦肖肖预感不妙，但曲欢已经不容置疑地拉她入妄念镜。

才睁眼看到世界的第一秒，秦肖肖热泪盈眶——

这是她现代的家。

他们站在她现代的家门口。

小区楼道前，踏着拖鞋、下楼来扔垃圾的她的母亲，萧琼华，自后唤了她一声：“傻站着干什么，让你扔垃圾你房间里偷懒，这下子又跟下楼？”

萧琼华说完才注意到秦肖肖身旁的曲欢，愣了几秒，忙不迭把头上玫红色的干发帽摘掉，理理沾水气的头发，扯出和善笑容：“小伙子，你是肖肖朋友吧，她下楼接你来了？”

曲欢接受度良好，笑容乖巧，“是的，阿姨，您好。”

萧琼华转眼瞧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眉毛竖了一下，旋即忍回去，又扯住笑容，自然地挤到二人中间，一边搂一个，招呼两人：“走走走，上楼去。”

“小伙子，怎么称呼？”

“我叫曲欢。”

“好，跟你叔叔沙发上坐着看会儿电视，明谦，招呼客人。”

萧琼华转身拽着秦肖肖进屋子，笑容一变，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不提前说，不给我个心理准备，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直接把人往家里带，他怎么看我们啊，以为我们不重视他，瞧不上他，你这事还得磨，这是礼仪问题。”

“他哪里的人？几岁？靠谱么？长得还行，哪里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人品怎么样？”

秦肖肖盯着萧琼华湿漉漉、带熟悉洗发水香气的中卷头发，不说话。

萧琼华停住话茬，抬手擦过秦肖肖眼睑下方，“……眼睛怎么红了？我又没怪你，咳，也没反对你们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