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秦肖肖盯那人影半天，问，“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那人闻声抬脸望过来，露出一张超现实的极标致漂亮的脸。秦肖肖吞咽口水，心道管他是人是鬼。抬脚走近，把花和伞放到地上，作势掏钥匙：“蹲我家门口做什么，这么大的雨，跟我进去坐坐么？”

她手指虚空悬在包里手机的紧急通话按键上。

小鬼面色苍白，瞧着病恹恹的，眸色淡得映不出人脸。他低头望着秦肖肖的手指，点头。

秦肖肖一时不上不下，只能开门。她既贪色相，又怕他是个入室抢劫犯——难道这年头劫匪都得长成这样？长这样搞诈骗就好了嘛，还搞什么抢劫？

秦肖肖开门时已决定好，若劫财，她就给他些钱，若劫色，嗯，她半推半就地应了。

小鬼跟在她身后走进她的家门。

秦肖肖待他走进屋几步又折返回去合上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自后搂住她的腰，寒意瞬时钻入脊骨，秦肖肖头皮发麻，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一时心脏激跳，僵在原地。

劫色的。

怎么会有这种穿着奇装异服、上门来约炮的人？果真是仗着脸好看为所欲为，看起来年纪那么轻，平时玩得够花吧？还可能是有性病的反社会人格，故意想传染给别人。

秦肖肖把花和伞扔了，拉开他的手，转回身故意冷起脸，“我可怜你天气寒凉衣衫单薄无家可归才邀你进来，你动手动脚做什么？你几岁，成年了没有？家长电话多少，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报警。”

秦肖肖严厉地问完话，立即就后悔了。少年虽比她高一个脑袋，但看起来实在病得“通透”，身体仿佛能透出身后的灯光。

“……成年没有？”

少年点头，定定望她几秒，又望她身后落在地上的花，俯下身欲亲她。

秦肖肖艰难地推开他，说：“体检报告。”

少年疑惑。

“明天你和我去医院开个体检报告，我怕你有病。”

少年大概是个傻的，盯着她看半天，勉强曲解了她的话，俊俏的眉目拧起，气呼呼地越过她要出门去——“碰”的一声，冲着门板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若不是秦肖肖拉着，他还打算撞第二下。

秦肖肖摸他撞红的脑门，“不是，你还真是个傻的啊？这是几，嗯？智力残疾？”

这是个傻子。

这就解释得通了。

傻子走丢了找不回家，外面大雨所以随便蹲在一个人家门口，轻易相信陌生人，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很亲近。

秦肖肖愧疚自己因他漂亮而起歹心，连忙补救：“我去给你收拾客房，你先住一夜，明天我帮你寻家人。”

小傻子亦步亦趋跟在秦肖肖身后，秦肖肖铺好床后告诉他：“你睡在这里，懂不懂？我睡隔壁屋，你有事就来敲我门找我。”

小傻子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她转身后又继续跟在她身后，像只年幼的小狗。

秦肖肖心都融化了，在他踏入卧房门口前制止他：“你不能进来，乖乖回到你的房间去。”

想象中的乖小狗却并不乖。

他直接捧着她脸俯下身，印上她嘴唇，伸舌撬她唇瓣。凉意沁入心脾，秦肖肖五雷轰顶，妈的，这是鬼。

没有人的体温。

没有人的长相。

刚刚撞门是因为平时习惯穿墙而过，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有半个凝实的身躯。

真是活久见。

这只鬼目标明确，想睡她。秦肖肖不知自己该不该纠结一只鬼要不要有体检报告。似乎顶多被吸些阳气，几天就养回来了。

她荒唐地接受了一只鬼，整夜身体都冰冰凉凉的，意乱情迷中思考得买个电热毯把小鬼捂热。

第二天清早醒来，小鬼不见踪影，秦肖肖分不清作夜是否是梦。

她照常去上班，天色渐晚，下班后才到保安室查监控。

保安面色怪异，监控显示秦肖肖在家门口自说自话，表演得如同有另一个人在。

“秦医生，你是不是平时太累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秦肖肖笑笑，“可能吧，我去查查。”

她照常工作休息，没再见过那天惊鸿一瞥的小鬼。

几个星期后萧琼华问她和相亲对象相处得怎么样，秦肖肖想到什么，眸子忽然泛起笑意，说：“不太行，别担心，我自己在找人相亲。”

“好好好，你抓紧，找到人了带回来我们看看。”

周末，秦肖肖上午和相亲对象吃饭，晚上回家小鬼出现在她的屋里。

哦豁，还是只醋缸小鬼。

秦肖肖已经买了电热毯，在上面酱酱酿酿后，她拉着小鬼手腕问：“你能留下来么？若每次都以这样的方式见你，有点麻烦，不是见你麻烦，而是我不想和其他人吃饭。”

她真的有点喜欢这只小鬼，温声哄道：“你不想留下么？我多养养精气，每天都给你吸好不好？”

小鬼没有说话，他可能不会说话。第二天秦肖肖醒来，小鬼待在她旁边，睁着眼望她。

秦肖肖真想把他拐去一起上班，但想想医德及专心上班问题，作罢。

她亲小鬼一口，说：“等我回来。”

秦肖肖过上了和一只鬼同居的日子，每天欢快不已，精力满满，喜欢回家。父母发现她的变化，问：“交男朋友了？”

秦肖肖点头。

“带回来看看？”

秦肖肖摇头，“再等等。”

她回家后问小鬼：“你的躯壳能再凝实一些么？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别害怕，他们都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