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护我为所欲为【穿书】(71)
这语气……竟然是自愿献祭的么?曲欢觉得少女的行为和想法都无法理解。
祭司似笑非笑,没回答可不可以。
流笙继续问:“祭典何日开始?我希望能早些去陪伴他。”
祭司:“公主莫要急,您都等了这么久了,只差最后七日了。”
众人完成任务后拿走琉璃盏,屋内重新只剩下一人一狐貍。
曲欢从始至终都待在少女怀中,他这时再看少女,觉得她与先前一般无二,伤口没有疤痕,衣裙依然洁白。
突然,少女开了口:“布鲁布鲁,你今天很不一样哦。”
曲欢抬眼看她,她道:“你忘了安慰我。”
曲欢实在不知道一只狐貍还能怎么安慰她,遂没有动作。流笙也没介意,只说:“虽然我也不需要安慰。一切都是罪孽,是我应该受的。”
流笙的眼睛落寞非常,又冷漠非常。
她自言自语般说:“我以为神明爱我,但其实神明并不爱我,不然他不会把我留在最后,让我忍受这些。布鲁布鲁,还有七日,我还可以陪伴你七日。”
流笙把小狐貍抱到身前,平视它的眼睛,对狐貍说:“你是我的一切了,如果没有神明,你就是我最爱的生灵。”
她偏执地重复:“你是我的一切了,我也要是你的一切,等我死后,你必须得记着我。你知道了吗,布鲁?看在我们认识了那么久的份上。”
“除了你,不需要有人记得我。”
也许是曲欢心理阴暗,他从少女这句话中品出了一种“诅咒”的意味。她在诅咒所有记得她的人都去死吧,只留下一只什么都不懂但见证了一切的狐貍。
清原镇4
秦肖肖赶到影翠宫时,天已经蒙蒙亮,守在门口的村民将她拦下,说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秦肖肖想起阿烛昨日说过来清原镇的人不是为了神明就是为了罪人,还问过他们为什么而来。于是她道:“我为罪人而来。”
守卫的人互看一眼,竟然让开了道路。秦肖肖便往山上赶。
她没有去正中间的宫殿,而只是先在旁侧小道寻找。转过了不知多少转角,她见到了蹲在墙角的孩童。
秦肖肖怕他再跑,没有立刻上前去,只远远地看着。
孩童像怕生的小动物一样将自己缩成一团,耳朵在山上稍凉的空气中冻得发红。他早注意到秦肖肖来,抬起眼睛瞟她一眼,又低下头去,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人蔫巴巴的样子。
秦肖肖万幸找到了他,一点不能计较夜半时分的事。
“你受欺负了么?”良久,秦肖肖在远处轻声问他。
曲欢身躯里的小狐貍布鲁不说话。
秦肖肖又道:“跟我回去吧,其他人还不知道我们跑出来了。”
布鲁抬头看影翠宫正中间的宫殿,里面有他心心念念的主人,还有一个待在主人怀里、霸占了它位置的讨厌鬼。布鲁朝宫殿龇牙,想把讨厌鬼赶出来,奈何他根本进不去。
“你想……进去?”秦肖肖注意到他的神情,于是问他,“我带你进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布鲁听懂了她的话,一蹦从地上跳起,往宫殿的窗户跑。
那扇窗户在清晨的时候被推开过,但那时布鲁已经委委屈屈地蹲在角落里,没有遇上。现在他又爬上窗台,神情急切地要秦肖肖过来开窗。
秦肖肖吓了一跳,“等等!小心点!不要这么爬窗子啊!”
她把布鲁抱下来,牵着他的手,走正门。正门也有人守卫,秦肖肖还是只简简单单地讲明自己为罪人而来,他们就放她进去。
秦肖肖进门前心中也有疑惑,明明派了这么多人看守这位赤幽族的公主,但为什么想要见到公主却那么简单?
她推开门,布鲁立刻钻进去了。
秦肖肖加快脚步去追,却见孩童就停在入门不远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宫殿里面,在流泪。
秦肖肖没能注意其它,她只看到了孩童在哭。于是立刻蹲下来,眼神关切,柔声问:“怎么了?我不是带你进来了吗?”
布鲁还是不说话。
宫殿里侧能听到秦肖肖轻声哄孩子的声音,流笙低着头,没有反应。
曲欢抬起头,看见假姐姐蹲在自己原本的躯壳前,像关怀自己一样关怀着那只狐貍。
呵。
虚情又假意。
难道都看不出来灵魂换人了么?甚至不止是换了人,还换了个物种。
曲欢的狐貍眼睛微微狭起,变得不是那么友好。
虽然姐姐很讨厌,但那只拿着他躯壳装可怜的狐貍更讨厌。曲欢同布鲁对视着,挑衅般拿尾巴盖住流笙的手腕。流笙手腕伤口虽然愈合,但被狐貍毛触到还是痒痒的,她抬手把尾巴握在手中,轻轻抚着尾巴顺着毛。
布鲁眼睛立刻瞪大了,他呲牙,但看见流笙手腕后眼泪掉得更凶。
流笙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全部精力只在冒牌狐貍上。
曲欢原本想得逞地微笑,但秦肖肖看见孩童哭得更凶后立即搂住他,拍着他背焦急安慰:“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你如果不想呆这里我们就走。”
表现得比刚刚还关怀。曲欢心中更加不爽快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孩童,秦肖肖对着宫殿里侧说:“舍弟年幼,叨扰公主了。”
厅堂和里室隔了道屏风。秦肖肖虽然进来,但还是没想清楚该不该见公主,所以一直没往里看。
流笙本不打算搭话,但注意到怀里的小狐貍仰着头在看屏风,轻轻弯下身子问:“你喜欢她?”
曲欢此刻作为一只狐貍是不会说话的,但就算他会说话,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