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32)
昏睡中被吵醒,闻灯心情糟糕透顶, 厌烦地把脸塌陷在枕头里,斥道:“我都说了我不舒服不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声落下,久没收到回应。
“……”
不会是被她说哭了吧。
闻灯咬着唇,气势汹汹回头。见到走近的顾洲,遮光帘拉着,房间昏暗,若隐若现的光影缀在他脸上,明灭交接下她只得以完成窥见他的下颌。
她心重重提起,可心中埋怨又叫她不想落下风,瞥了一眼后再次回头埋在枕头里。
一点理人的意思都没有。
一套动作瞧着行云流水冷酷无情。
如果忽视隔着被子传出的那点颤意的话。她不吭声,不理人,可自打看到顾洲,整个人自己都没发觉地颤抖起来。
她在害怕。
顾洲神色隐在昏暗里辨不清楚,拉过椅子坐下,瞧着她乌黑的后脑勺。
“哪里不舒服?”
落下的嗓音淡而凛,与往常并无不同,像无事发生。
闻灯不吭声。这要她怎么说!
她烦道:“不用你管。”
偏顾洲不准备放过她,伸手一捞把人转过来,手背探上她的额头。
闻灯下意识甩手过去,刚碰上顾洲就被抓住手腕。她换了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的胳膊。
顾洲用了点力,“去医院。”
闻灯没设防身体跟着抬起,被子顺势往下滑,大片的肌肤露出来,她睡觉本就不算规整,睡裙又松垮,闻灯另一手忙抓住被角,气急攻心下猛地一拽,竟真叫她成功脱手。
她跌回床上,两手牢牢从内固定被子,急切下整个人急促喘气,脸都被憋红。
闻灯朝着顾洲怒目而视,偏顾洲目色平静,像在看一个胡闹脾气的小孩。
她心里更憋屈,重新回复他先前的问题,“我看到你就不舒服。”
顾洲没再执着于她起来,他后靠椅背,轻垂眼睑,“闻灯,你生什么气。”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听清他沉冷嗓音下的未尽之言。
她犯了错,怎么还生气。
闻灯鼻尖微抽,脱口而出,“你才是不信任我,不然怎么会查我。”
她是在反驳他昨晚讲的,她不信任他,才会潜入书房窃取机密。五十步何必笑百步,难道他就做了信任她的事吗?倘若他信她,她哪至于用到“窃取”这个词。
闻灯说着偏过头,不愿再看顾洲,觉得他真是虚情假意!
顾洲睇着人,白皙面容上盛着薄薄的不满与怒意,她在讲信任,形容坦荡。他却在听到话音时想昨晚如何查她,指骨微屈,竟一时阖目,假借昏暗遮掩几分思绪,不叫偏了的心思吓到人。
几个瞬息,再睁眼时,顾洲神色一派清明,唇角恍若还撩出几分笑意,“给我讲讲,我不查,你是想进警局?”
闻灯指尖抖了下,窃取一词可大可小,她进书房的心思本就不纯,去警局怕不是会背上案底。
似乎顾洲查她当真是最好的结果。
她身体还在颤,却已经被顾洲寥寥数语说服大半。她眼睛闪烁,头还是没有偏回来,嘴角连自己都没发觉地耷拉下来,眼皮也跟着一起耷着,“反正我就是很不高兴。”
说完她又气自己!和顾洲说这些,难道还妄想他心软吗?可是——闻灯为自己开脱,她来到顾家,与顾洲的初相处,本就是被顾闻气到后希冀他心软给她一个公道。
她一开始的心思,就是叫顾洲心软。习惯使然,她妄为至此,是以为顾洲不会追究的。
但他不仅追究,还实实在在地叫她难受。闻灯想,她表达自己的不高兴,有什么害怕的?难道她不敢朝着顾洲动手就算了,连嘴巴也要缝起来吗。
这么想着,闻灯又有了几分勇气,耷着的眼皮翘上去,显出几分实质的不满意。
瞧着那点不满,顾洲眼皮轻微地跳了下,他想,昨天的事在小姑娘心里已经翻篇了大半。
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已经自己拼凑出始终说服了自己。
此情此景,合该见好就收,哄弄几回,叫她顺心。
顾洲端着沉静模样,眼底情绪却不分明,他撩起眼皮,“昨晚弄痛你了?”
闻灯蓦地偏过头,眼底惊愕。——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且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她一时觉得不对劲,又被这昏昏沉沉的暗搅得心绪不宁。
她想到什么,摸过遥控开了灯。
房间一瞬亮起。顾洲整个人终于叫她看真切,可见他沉静面容,闻灯想起昨晚对方的不近人情,又是一阵惧意。
顾洲不知道她想什么,他拎着一管药,放到床侧,“记得用。”
他并未刻意折腾她,但闻灯起身时,落入眼底的身形不稳,他以为是她不习惯,某一个瞬息思及,她是不舒服。
药被他送出总归有几分不怀好意,但不可捉摸的一瞬,顾洲还是带了过来。
且将它派上了用场。
闻灯在被子里捏紧拳,脸皮后知后觉地红了。
顾洲查她,面色表情全然不变,她根本感受不到男女之防,性别之差,涌上心头的屈辱也是觉自己如待宰羔羊。
现下顾洲这么点明,虽为好意,她慢半拍地为昨晚种种涌上另一种颤意。
抛开搜查,他们之间,是过于亲近了。
闻灯深吸一口气,方才未曾注意的另一场景也纳入眼底。
顾洲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她房间?
她躺在床上,穿着睡衣,这样私密的时候,顾洲怎么敢不经允许就进来?
闻灯心头狂跳,她觉出不自在。
又莫名不敢反驳,她拉过被子挡住脑袋,扭头闷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