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53)
闻灯耳边骤然响起尖锐的爆鸣,她听到自己牙齿都在响,以为自己一定面色苍白,事实上她看起来平静极了。
顾闻紧张看她,没有怒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他忽视心底那点莫名惶惧,继续解释,“是我差点误入歧途,还好你嫌难喝,我回来问过我哥助理的,还好你没有中药。”
耳鸣渐渐淡下去,闻灯莫名有些想笑,原来所谓的药,是她端过去的那杯酒。顾闻见她没反应,声音都颤起来,“闻灯,你信我,我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块,我只是送阮灵酥去了医院,阮姨照顾我很久,我才答应看顾她女儿。”
他重复道:“你还不知道吧?阮灵酥是阮姨的女儿,她跟着阮姨过来我才认识她的,我真的和她没有任何事情。”
顾闻久久听不到闻灯的回应,他有些口不择言,甚至分不清自己在解释哪件事情。他脸红着,“闻灯,我太喜欢你了,我不想你不理我,我才会动下药的心思。”
猝不及防出口,他懊恼自己练习了许多天的浪漫表白没用上,竟说的这样平淡。他补救道:“闻灯,我喜欢你的,你别和我退婚,以后我离其他人远远的,你和我恢复婚约好不好。”
闻灯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顾闻前倾的身躯,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表白,扬手一巴掌过去,红着脸的顾闻人都懵了,不知所措地捂着脸,顺风顺水的小公子第一反应,居然是道:“你手痛不痛。”
痛。
闻灯感受到十指连心的威力,她不止手痛,连着心脏都有点喘不过气。她不解气地扬起浆,去翻他的皮艇,顾闻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掉到水里。他盯着闻灯面无表情的脸,心紧紧皱起,又不敢大声,“闻灯,你说句话好不好。”
说什么呢。
闻灯想,要她说什么呢。
她无聊地扔掉浆,皮艇稳定级别设置的高,她翻不了顾闻的。
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氛围里,闻灯弯起唇,认真地看着顾闻,“你为什么喜欢我?你不要喜欢我。”
顾闻面色一瞬苍白,还想再诉衷肠,闻灯继续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拜你的蛇所赐,我涂了半个月药,养了一个月伤口。”
“去了学校,你比赛台上轻而易举一句话,我险些沦为学校笑柄。”
“你邀请我去训练场,我被你的朋友扔在桥洞和半死不活的人待了数个小时,在医院躺了一晚上。”
……还有许多事情。
他随意下了药,叫她落到如此境地,竟还跑来她身边以一种解释的姿态,试图洗清自己。
闻灯忽觉无言以对,莫名觉他背后怕不是有什么狗头军师。
顾闻每听一句,脸便白一分。他想一件件道歉,却发现实在太多。初次见面就害她哭,病房里不顾她刚刚醒来恨不得说尽最难听的话,她在顾氏大放光彩时他递了阮灵酥的简历过去试图替掉她,直至现在,闻灯都因为他在被人津津乐道。
他脸上仓皇至极,声音嗫嚅,“是我喜欢你……我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闻灯郑重其事地、认认真真道:“你真的不是来克我的扫把星吗?顾闻,你不要喜欢我,我每次见到你,我都好倒霉。”
顾闻面皮彻底惨白。他想说点什么,脑中喧嚣不已,却说不出话来。闻灯已经上了岸,德叔眼瞧着顺风顺水的小公子,很难说这一刻,他竟替先生感到些微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
小公子出生于顾家父母恩爱的时候,被极尽所能递上所有,一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抛开其上兄长的压制,人生可谓全凭任性,嚣张跋扈无妨,离经叛道亦无妨,如此一帆顺风,竟也有此刻。
顾小公子开窍太晚,又蠢事做尽,刚刚得知自己心意,路已经被他堵死,心瞬间成了筛子。
闻灯走得太快,德叔回头再看。见顾闻面上,有什么掉下来。
是泪。
他下意识道:“周小姐,小公子哭了。”
闻灯瞬间回头,他哭得狼狈,皮艇上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若不是她已经离远,是一定要仔仔细细欣赏一番他的惨状的。
她毫不留情地点评,“好丑。”
又疑惑,“他为什么会哭?”
她发现自己这么倒霉还没哭呢,他就听了几耳朵话就被刺激哭了?
德叔见她心情不受影响,跟着笑了笑,甚至开起玩笑试图叫闻灯更开心些,“可能是哭自己的爱情吧。”
闻灯果然弯起唇,甚至笑出声,像是当真被逗笑,她一路行到长廊那扇门前都没有停下笑,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德叔近乎要以为收不到除了笑之外的回应时,她刮过眼角笑出的泪,迎着阳光,轻声道:“那我的自尊呢?”
她声音太淡,德叔一时甚至没有听清,待反应过来,心神俱震,整个人骇在原地。直到门被抵开的声音传来,他才忙回神去推过门。
看着仍旧明媚的闻灯,他想,先生竟有一刻,打碎过周小姐的尊严吗?
那要怎么收场。
像小公子这样狼狈吗。
—
德叔去到总裁办时,顾洲刚开完会议,松了松领口,抿了口咖啡。
后靠椅背,眼瞧着坐立难安的德叔。
德叔笑得勉强,“先生,周小姐心情不好,您别逼她太紧。”
顾洲脸上露出不甚明显的、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甚至轻笑了声,“你跑来办公室,就为了这句废话?”
他瞧着过于平和,情绪面色不见分毫波动,德叔跟着这么久,自然觉出其中冷意。
德叔犹豫半刻,“周小姐毕竟年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