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59)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情绪,闻灯却从中听出几分难以理解。
她一瞬红了脸,为自己辩解,“那是小时候!”
他怎么还查她以前生日!她长大后就没有再明目张胆地做什么精灵设计了,只在蛋糕上意犹未尽地体现几笔而已。
况且她也不是想当精灵,是喜欢春意盎然的寓意,精灵与之相衬而已。
被顾洲一讲她像长不大一样。
闻灯避开眼,不看蛋糕,义正言辞斥道:“浪费食物。”
顾洲不置可否,“国外的粮食。”
“……”
闻灯不想和他讲话,耳边忽地响起一道爆裂声,随后一声接一声,她想到什么,朝阳光房一瞥,烟花硕然绽放。
顾洲拎过遥控,闻灯抬头,上面缓慢展开弧形玻璃顶,火树银花,绿色鎏金,细碎的光细密落下来,恍若下了一场流星雨。
上千平的面积,没有一处不是华光熠熠,她跑到阳光房,趴在栏杆处,房间之外,仍是漫天华彩。
顾洲不会是在整个城市上空都安排了烟花吧?
闻灯呼吸微滞,下意识问:“会放多久?”
顾洲后靠前面,“你说停为止。”
“我如果一晚上不说停呢?”闻灯捧脸欣赏,“会吵到其他人的。”
“一个小时后会变成无声烟花。”
闻灯眨眨眼,放心观赏起来。
她不看玻璃顶,趴在栏杆处惊喜地朝外望,眼睛里如盛星光。
直到顾洲身形立她身后。
闻灯莫名想起自己做过的梦,觉得此情此景过于相像。
她走神片刻,腰间就环上手臂,顾洲下颌搭她发顶,“有这么好看?”
和当时做的梦更像了。
闻灯僵直站着,顾洲一轻一重抚弄她的腰际,“抱这么多回,怎么还害怕?”
如果只是抱她当然不害怕。
万一他的手忽然蹭到其他地方呢?他们又挨得这样近,万一他起了其他心思呢?
闻灯想他作恶多端不明白她的担心。
她脑袋乱成一团,耳廓落下一吻,就这么小一点,顾洲流连忘返,唇角噙笑,“放轻松。”
闻灯耳朵发麻,恨不得与他讲他放手她就立刻放松。
她神游天外般想,他给出股份想要的东西要来取了吗?
她能接受到哪一步?反正就先哄着——以后叫她找到时机,她叫他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
闻灯正美滋滋想着伺机而动,顾洲气息已从她耳后沿侧颊而上,也不再搭她发顶,就这么抱着她。
真难捱。
闻灯小动作试图离远点,下一刻就被更紧地押进怀里。
她揉起指尖,装模作样地继续看烟花坠落,彷佛不受影响。
顾洲垂眼看她,“闻灯。”
嗓音沉冷疏淡,细微之处却恍若有不易察觉的温柔情致。
“我需要……”
顾洲话音刚起,闻灯心重重提起,想起自己做过的梦,自动补全后面内容。
——他需要一个女人。
电闪雷光之间,闻灯一面想她做梦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一面又想等顾洲说出来要怎么破局。
顾洲并未停顿,“……一个妻子。”
—
坠下的声音砸懵了闻灯。
她以为自己听错,妻子?他需要一个妻子?
她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得多,话音落下一刻,闻灯提起的心也跟着重重砸下,浑身血液都仿若沸腾,而后转瞬变凉。
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
她倏得抓紧指尖,扣在栏杆上,失神至觉不出痛。顾洲瞬息感知到她比以往更僵硬的身体,眼皮轻微一跳,他铺垫至此,她早该一清二楚。
他眉目微沉,嗓音不容置喙,“闻灯,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闻灯咬紧牙关,握紧的手指痉挛了几个瞬息,蓦地扣上顾洲环着她的手臂,这样亲近的姿态,她想回头看,他是以怎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她没有回头,浑身的力气似乎只够支撑她站直,她强忍住颤抖的牙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需要一个妻子?是想我帮你精心挑选吗?我是你豢养的宠物吗?你是觉得恩赐吗,女主人要过宠物的眼才能带回家,你觉得我会感激涕零吗?”
她声音分外冷静,一字一句却显出咄咄逼人,“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我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你如果需要妻子,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一半的股份,为了买我认命吗?我是对权势不舍过,因为这点不舍,就要受你这样的欺辱吗?”
闻灯面无表情,像一瞬竖起满身的刺,生怕说慢了叫别人误会她臣服。
“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是让我知道逃不开你之后,还要明明白白地叫我认清现实,好做你背后的情人吗?”
她讲的这样利落果断,手指却抓握地愈发用力。烟花四散,她强行聚神,不叫自己有一丝一毫服软的可能,“你想都别想,你真要这么折辱我,我会杀人的。”
顾洲沉默听完,思绪甚至有一息的放空。他把人扳过来,看到她薄薄面皮上极力控制的颤意。
头顶烟花烂漫,一次又一次点亮星空,却点不亮闻灯眼底的暗色。他分明觉出好笑,想她怎么想岔到这里,竟误以为他是要另娶她人,胸腔却先被毫无光亮的眼色刺出莫名沉意。
顾洲面色沉静,眼底却一瞬晦暗,按他秉性,这样匪夷所思的误解,该叫闻灯抽丝剥茧自己觉察出他本意。可此情此景,他鬼使神差起的心思竟是解释。
他慢条斯理扣着闻灯后脑勺到怀里,唇角噙着的笑无端淡下来,一字一句,“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