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63)
偏他看起来仍自持,冷静到连脊背都没有弯上些微。
闻灯想, 该是不严重。
她一时心里涌上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轻快, 觉得他真是好运,血流成这样都毫无痛色。
闻灯又开始失神, 顾洲瞧着她,一言未发, 只在保镖为他简单止血前, 指腹先擦上她的颊面,一点点把血迹淡去。
—
血迹哪能轻易擦去, 车上一路,闻灯一手都被顾洲牢牢握着,她只能用另一手去擦他掉在她脸上的血。
医生从医院往过赶,在中途便上车,看到顾洲背后恐怖伤口觉出惊骇,沉默寡言地接下后续处理。
甫一到顾家的私人医院,专家医生更是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又不可避免地露出急切,闻灯想这架势也太夸张。
直到顾洲要被推进急救室,手上力道将她朝前拽去,她莫名其妙抬眼,撞进顾洲沉静眼底,她恍惚感知到其中情绪,入耳嗓音一如既往淡漠。
“别怕。”
声音落下,掌心力道也一同松了。
闻灯眼睁睁看着顾洲进了手术室。
掌权人处的地界,手术室也安置的豪华,外头是大面积的客厅,闻灯直起身子,偏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
心头惊颤似乎此刻才喧嚣而起。
棍棒之下,那柄刀破空之势落下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不及她思绪沉浸,紧跟着的杨助在顾洲进入手术室后迫不及待扑上来抱住她,“周小姐吓死我了!多亏你推开我,谢谢你救我,还好你没受伤,还好你没事。”
她急得慌不择言,甚至一时未顾及受了伤的是她正儿八经的老板。
总助立在一旁,面色担心,沉默不语。
闻灯听着心虚,她推开杨助下一秒就后悔了。但她最终没受伤,这会儿心态好得不得了,端的是云淡风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杨助还在后怕,见闻灯这样冷静,也不好意思继续掉眼泪,站直抹眼,恨恨道:“那群混账!等顾总醒了饶不了他们。”
闻灯心下冷哼,她也不会饶过那群人的。
她现在就想叫那群人付出代价,但救下她的顾洲还在里头,她转头就走看着不是很好,于是坐到沙发上等待起来。
百无聊赖地眯着眼。
只等顾洲从手术室出来。
竟不知不觉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她蓦地一惊,“几点了?”
杨助忙报过时间。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闻灯咬着唇,杨助安慰,“周小姐,您别担心,顾总会没事的。”
她没有作答。她哪里会担心顾洲,她是着急自己的并购案还没推进。
无可奈何地继续等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德叔带着小黑到了,急得直抚心脏,“先生怎么样?”
视线一偏见到闻灯,更是心疼,“周小姐,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小黑径直扑到闻灯腿边,亲近地蹭蹭她,闻灯敷衍朝它一笑,看到小黑眼底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居然现在都没从惊惧里缓过来?
闻灯一无所觉,又安抚自己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适应时间长点情有可原。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起来。
自顾洲进手术室三个小时后,气氛逐渐变得焦灼。
闻灯胡乱揉着小黑的毛,小黑安静趴着,担心盯着手术室的门。
终于有医生出来。
医生脸色发沉,走到几人身旁,勉强挤出一点笑,“顾总脱离生命危险了。”
闻灯眨眨眼,有心想问他什么时候有的生命危险。她喉咙发干,将要开口时剧烈咳嗽,杨助在一旁直为她抚背。
德叔闭了闭眼,“先生现在怎么样?”
“顾总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刀伤,从后背刺进去,一处是棍伤,在头上,两处都伤的重,里头正在缝伤口……后续还得仔细观察。”
医生汇报完情况,不敢看几人神色,匆匆回到手术室。
总助和杨助是目击者,亲眼见了顾洲当时护住闻灯承下那两处伤,如今见闻灯听完后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觉心软,安慰出声:“周小姐,顾总会没事的。”
德叔也在一边笑得艰难,“先生会平安的,您别担心。”
闻灯有心想讲,她心里根本没有多少担心情绪。
只顾洲毕竟是为她受了伤,现在这群人又是他的亲信,她怕自己没克制住露出点笑模样,背上无情无义的名声。
苍天可鉴,她觉得顾洲作恶多端可终于受到惩罚了。
面对几人宽慰,她只能装模作样地僵着脸点点头。
她能不知道顾洲会平安无事吗?
刚医生都讲他脱离危险了。
可惜她当时不知道顾洲处于危险之中,竟没有再许个愿。
—
顾洲在手术室足足停了八个小时,转去私人病房,闻灯跟着过去。
他后背、头上缠着绷带,受伤只能侧卧,她一时觉出稀奇。
想如果叫他平躺会不会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他会睡多久,有没有她操作的机会。
反正现在是不得时机。
德叔一把年纪坚守在病房,朝闻灯道:“周小姐,天黑了,您先去休息吧。”
八个小时过去,天边显出昏暗颜色。
闻灯早累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沉沉睡去。偏偏所谓的救命恩人还躺在这里,她得把戏做足,假惺惺地趴在病床旁,“我再待会儿。”
德叔便为她端茶送水,闻灯看到递过来的茶,目色露出点犹疑。
——她只是现在不睡,又不是一晚上都要守着顾洲,何至于给她茶来醒神。
闻灯在接和不接之间迟疑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