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87)
但不管她在哪里、做什么事,顾洲的视线都牢牢锁在她身上。
闻灯忍了半个小时,倏得扣上屏幕,瞪过去:“你不要看我!”
一众人屏气凝神,处理伤口的有条不紊行动,端茶送水的目光不敢偏一下,房间人员诸多,都低垂着眼尽量降低自己存在。
顾洲予取予求般撤走视线,蓦地“嘶”了声,像是扯到伤口,医生忙降低力道,有心想问询几句,又怕打破气氛,一时噤声。
毕竟老板未婚妻还在这儿,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关心。
闻灯也在莫名气氛里觉出这层意思。
她咬着牙关,觉得顾洲真是得寸进尺。恨恨道:“我出去了。”
又在出门前留下安排,“我让助理送了文件过来,你做好批注。”
文件已经放到顾洲手边,厚厚一摞,丝毫不顾及伤患。众人头一次见有人对老板颐指气使,都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反应。
偏老板丝毫不见气怒,毫不在意般拎起一份,瞧着全神贯注,在门打开前道:“你不在,我看不入眼。”
“……”
医生眼观鼻鼻观心,分明嗓音仍淡,但气氛着实奇异,竟从中窥出几分挽留。
闻灯咬着牙,想叫他闭嘴。
这样多的人。她还要面子呢!
她面色不善,就要开口,急急的敲门声传来,一声“进”后,门后露出总助的脸。
他直直进来,看到闻灯,又忙停住。
“周小姐……周总。”
闻灯双臂环胸,不做声地打量他几刻,“你现在不该是在做项目吗?”
总助严阵以待,“我汇报完立刻就走。”
为防止闻灯误会他偷懒,径直报起项目进程,重点层出不穷,一心一意力证自己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闻灯声色不动,瞧不出信没信。往一边撤了一步,在总助致谢就要朝顾洲走去时,她施施然开口,“什么要紧事,非得你来汇报?”
总助面色微变,看向病床上的人。
顾洲目光都放在文件上,属实心无旁骛。在这一息沉静中眼都没抬,“讲。”
“有什么事我们周总不能知道的。”
他平铺直叙,话音入耳后闻灯却听出调侃。她脸蓦地发烫,瞪了顾洲一眼,偏他有所预料般刚好抬头,接住她的视线。
她匆匆避开,耳朵还烫着。
徳叔在一边无声无息地感慨,真不怪周小姐瞪人,先生这哄人的语气确实像在阴阳怪气。
总助朝向闻灯,余光往顾洲那面伸,一时不知道该率先给谁汇报:“老爷子到明城了。”
闻灯也不准备离开了,重新坐回沙发,眼见总助难看的表情,又看到徳叔听到后沉下来的面色。
她又去觑顾洲,偏他神色不变,又开始盯着她瞧。
他怎么这个样子!
闻灯恼怒偏头,声音却平静,“怎么,顾家缺他的住处?”
她对老爷子有所耳闻,据说顾洲由他教导,是比之父母更敬重的人物。纵横数十载,稍有动作几方都要抖一抖的存在。
听着很是厉害。但闻灯对他实实在在的印象还是老爷子在顾洲昏迷后居然有过扶持顾闻的想法——这份眼光在前,她属实没什么好评价。
总助毕恭毕敬汇报:“老爷子来得急,只带了一个亲卫,大概还有一小时到医院,听说在家里生了大气。”
顾洲阖上文件,轻哂出声,“他生什么气。”
总助迟疑看了眼闻灯,又看了眼顾洲,迟疑犹豫几息,终于道:“代理权到了外姓手里,您又没动作,老爷子那边的意思……”
无非敲打。
闻灯这才坐直身子,原来是冲她来的。
她不禁跃跃欲试起来,既然是不满意她,那她当然不能束手就擒。闻灯端的是面色冷酷,发号施令,“走哪了?给他把轮胎扎了。”
一向泰然自若的总助倏得瞪大眼:“啊?”
他自知失态,忙稳住表情,还是掩不住满目错愕。
……好直接粗暴的手段,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
很明显他没有听错,闻灯上下扫他一眼,“都到明城了,你还动不了手吗?”
那自然是能动的。
总助见没人有所置喙,顶着满心的不可置信,当着众人面拨了电话,发出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吩咐。
结束通话后,他甚至还有些神游天外,“周总,扎了。”
他想到老爷子镇定自若坐在车里,忽然冲出人明目张胆把轮胎扎了的场景,莫名觉出胆寒。
老爷子怕是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狼狈。
闻灯淡定“哦”了声,“他是不是要换车?”
老爷子要换车过于轻而易举。总助正要应声,闻灯已经出口:“继续扎,扎到他知道到了我的地盘,得先来拜山头。”
好狂妄。
老爷子呼风唤雨数十载,回大本营还得拜小姑娘这处山头。
好令人耳目一新的号令。
总助惊觉闻灯是真情实感的认真,若不是他经事多,都得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苦着脸继续打电话。
闻灯踱步到病床前,顾洲的伤还没处理完,看着还有功夫。那这地界儿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她眼角是喜气洋洋的挑衅,顾洲也没阻止她的意思,静看她发挥。
果不其然,不久后收到了老爷子亲信递来的怒不可言的消息。
闻灯笑出声,像终于玩够,瞧向总助,“老爷子来明城那不得好好接待,派人去接,接到庄园,总不能缺了老爷子的住处。”
老爷子想来医院,她把人送走。
这份不放在眼里的做派,老爷子哪受过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