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94)
崔景辞进来,礼便开始,喜词繁杂,闻灯一开始还好奇地去听,迟迟没有说完,她开始昏昏欲睡。
行尸走肉般走完每个流程。
直至该掀盖头。
红盖头撩起略微,闻灯突兀聚起难以言说的紧张。
她是暗卫,脸轻易不叫人知晓,常年带面罩,现在身旁都是人,盖头揭开,她的脸就要公之于众。
闻灯掐紧手下嫁衣。
盖头上的动作停了。崔景辞半阖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新娘子,像在苦恼什么。
他思考一息,吩咐道:“拿面衣来。”
喜婆“哎”了声,高高兴兴把面衣取了过来。
还得她准备齐全!哪家婚礼会赶制面衣,她早想到女主人身份特殊,什么都备好了。
崔景辞接过,单膝蹲到新娘子腿边,闻灯不及反应,红盖头之下,嗅到了轻微酒气。
她整个人都僵硬。
红盖头堪堪掩住两个人,朦胧的黑暗里,她看到风神俊朗的一张脸,认真帮她系上面衣。
那双眼聚精会神,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闻灯脸悄悄红了。
……摄政王好好看。
上次见面她昏昏沉沉,都没仔细观察。
闻灯有些高兴,紧张都褪去不少。
崔景辞仔细系好面衣,从盖头下退了出来。
喜婆扬声继续,揭了红盖头,饮去合卺酒。
崔景辞俯首屈就,困倦不已地看到闻灯兴致盎然的一双眼。
清醒了点。
……他这新娘子,还挺矮的。
礼成后喜房欢天喜地,按例崔景辞还需出去应酬,他懒散褪去外衣,“我不去了,和他们讲自便。”
他累了一天,“我要安置了。”
未经事的侍女脸红低头,饶是喜婆见惯大场面也没想到摄政王讲这么直白。
她“哎哟”两声,“大人,不急于这一时,新娘子还能跑了不成。”
崔景辞微微蹙眉,知道他们误会。
又看向闻灯。陡然又被注目,闻灯看看四周,也跟着作出一副害羞模样,垂下了后颈。
“……”
崔景辞出去应酬了,离去前替她遣散众人,与她道:“你先安置,不用等我。”
门轻轻阖上。
闻灯放松地塌下腰背。
不用等他!这也太好了吧!
她鬼鬼祟祟地喝了茶,吃了点心,习惯性地将一切复原,看不出动过的痕迹。于她实在轻松,暗卫的基本功罢了。
她终于能观察房间。
并不过分华丽,一应摆件却处处显出权力浸染。
她悄悄打开窗户一角,从缝隙往外张望。
夜幕之下,琼楼玉宇,青砖绿瓦,与皇宫的金瓦红墙截然不同,其间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却生出比宫里还要华美的错觉。
目色由远及近,她看到婚房外守着的人。
是这一月来被留在宫里守着她的人。
当时不觉,现在隔着薄薄月色,她忽然觉出熟悉。
她是不是和他交过手?好像还是她的手下败将。
这个人是崔景辞的贴身侍从,如果摄政王身边的人就是这样的水平,那她岂不是真的可以跑?
……但她为什么要跑?
闻灯这一月来已经理清现状。皇帝做了个局,让她和摄政王共处一室,若她是普通暗卫早已被迫伏法,然她是钦定的未来皇后,不可随意处置,以此让崔景辞吃哑巴亏把她娶回来,成为皇帝安插在摄政王身边的一枚棋子。
想得很美好,她想起事发时的情景,她未来皇后的身份都没有崔景辞一句话来的管用。
……她这个主子虽贵为皇帝,似乎脑子一般的样子。
倘若皇帝叫她刺杀摄政王,她怎么办啊?跟着皇帝看起来没什么出头之日。
那些官员说把她乱棍打死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苦恼地打了个寒颤。
关上了窗。
反正她失忆了!
实在没法子……跑也是可以的。
闻灯自顾自烦恼,泛起了困。
她准备去洗漱,刚起了心思,侍女便进来房间,“夫人,水已经热好了。”
闻灯跟着转过去,热水竟是一方浴池。
侍女替她宽衣,她刚入水中,看到眼泪汪汪的侍女。
“……”
闻灯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疤痕。
做暗卫哪有不受伤的,这都是她的荣誉。
她不想吓到人,正要比划叫她出去,侍女佩服道:“夫人,你好厉害,早听他们讲大人的妻子是皇宫里最厉害的护卫,身手不凡,连锦衣卫都打不过您。”
闻灯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害羞地摆摆手,用动作谦逊道:“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侍女不懂手语,但这句话简单,她可以猜出一二。肯定道:“夫人您不要谦虚,我们府里都知道您的厉害的,大人身边的侍卫都被您打得满地找牙过。”
又感叹道:“能伺候您,我好有福气。”
闻灯不好意思地抱紧胳膊,嘴角撩了又撩。
好可爱的侍女。
宫女们都很害怕她的伤疤,觉得这是低贱的象征。
她很开心,数起池中花瓣,刚要起身时,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又缩回水中。
侍女朝外道:“大人,夫人在洗澡。”
脚步停住了。
闻灯松了口气,匆匆擦净身体,穿好里衣。
出去时崔景辞后靠椅背,正在闭目养神,身上萦绕淡淡酒气。听到声音,睁眼看来,满目困意,懒懒起身,“我去洗澡。”
闻灯便坐在床上等他。侍女已经出去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又生出紧张,抱膝而坐。
新婚之夜……是不是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