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221)
倘若她不手下留情,对萧钰一心一意呢?
闻灯苦恼思考,觉得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提醒一下崔景辞,她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失忆的机缘巧合从而心慈手软的。
然她不想在这样四目相对的时候扫兴,她弯着唇打开薄薄纸张,放在桌子上,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此时并未偏向萧钰。
崔景辞偏头看去,字迹和刚刚信上分明并无两样,看着却更赏心悦目。
清晰写着——
“你撒谎,我根本不怕打雷。”
他蓦地笑了,眼底松软一片。
第113章 失忆的小结巴16
许是看了萧钰的信, 闻灯半夜竟见他入梦。
梦中景象已是十余年前。
大雨过后的御花园,整个地界都湿漉漉的,她蜷缩在最偏僻的地方, 感受自己逐渐消失的呼吸。
活过这一夜,她就会成为真正的暗卫。
她当时的思绪在梦中并不清明,转眼之间,景象变换。同样瘦骨嶙峋的萧钰已经将她背起, 一步一步朝生的方向走去。
闻灯游移在外的意识觉得奇怪,她连萧钰的脸都记不得,怎么能辨清梦中的稚子萧钰。
难道这就是做梦的主场优势?
闻灯不着调的想法没有沉浸太久,她在萧钰背着她一起被绊倒摔在地上时,蓦地清醒。
对上一双清明的、担忧的眼。
她才发觉自己在大口喘气, 像从噩梦中惊醒。
崔景辞拂拭她的眼, “夫人梦到什么了?”
闻灯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她的心跳剧烈,脑袋却有一瞬的茫然。
而后看到崔景辞指尖的水意。
是从她眼角刮下的泪。
她哭了。
她做了这么久暗卫, 怎么会为一个梦掉眼泪?
闻灯郑重其事地要回想她的梦境, 那些片段却像化作捉不住的云雨,散在她收紧的心脏里。
她忘记自己做的梦, 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了。
闻灯摇摇头, 抱紧崔景辞,“我不记得了。”
她也好奇, “夫君,我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崔景辞轻拍她背安抚, 如实道:“没有。”
他们本就相拥而眠, 只一直是他抱得更紧些,睡梦中被闻灯紧紧抓住, 拼命朝他怀里钻,脖颈感知到了潮意。
一切发生得过于快,她始终很安静。
闻灯无法解密,正要再出声,房外响起一道惊雷。
她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她不再琢磨梦,想起白日的信,趴到崔景辞身上,亲密地搂着他脖颈,“夫君,你怕不怕打雷?”
他摇头的动作还没出来,想起某日大臣在御书房谈事,外头雷声滚滚,萧钰苍白的面色,他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隐蔽房梁处,关心难安的暗卫。
崔景辞揉上闻灯的头发,“夫人是要保护我吗?”
闻灯见他这样配合,贴着他颊面,“夫君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她喜滋滋地想,白天她说了不怕打雷,现在就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是真的不怕。
崔景辞笑了笑,偏头亲上她近在咫尺的脸,又轻咬她的下颌,“夫人怎么这么好。”
他研磨到她的唇,嗓音在黑暗中却显出错觉般的滞顿,“夫人哪天离开可怎么办。”
闻灯舔舔唇,不解这样温情的时候崔景辞说这些丧气话。她堵住他的嘴巴,留住当下的快乐。
自从两人夫妻之名有了实处,崔景辞替她贴心准备起入睡的衣服,换了遮得严严实实的里衣,变成清凉的亵衣。
他们的亲密像呼吸一样简单。
但今天的吻却没有过分的旖旎,他们像是半夜醒来相互取暖,虽然炎热夏天并没有什么取暖的必要,唇齿相依的痕迹还是慰贴到心里。
亲过一遭,崔景辞搂着人,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轻轻的,温和的。
“夫人睡吧,明天我们去看哪里支摊。”
闻灯也学着他去额头吻,为即将到来的糖人大计感到开心,重重点了点头。
这样雀跃的心境下,她压下心尖起来的复杂,没有告诉崔景辞,也不允许自己深想。
在他们刚刚接吻的,某个柔情蜜意的时刻,她记起了萧钰的脸。
—
雨夜过后,礼部忙碌起来。
摄政王关心起萧钰的终身大事,礼部便张罗起选秀。
萧钰十三岁登基,整整三年,后宫一直空置。君主式微,他不提,崔景辞态度又向来模糊,冲着皇后之位的大臣亦不敢多做手脚。
这回崔景辞主动提及,一些大臣又有了些微想法。
选秀一事,更加如火如荼。
萧钰在朝堂上再一次拒绝无果后,终于不再隐忍不发,极不体面地拂袖而去。
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
户部尚书嗤笑,“如此魄力,怎堪为……”
朝野之上,他到底没说尽。
君主选秀,大臣可以谋求皇嗣争一争日后家族荣光,君主亦能趁机拉拢壮大势力,博弈还没开始,难讲谁是最后赢家。
他们的帝王连开始都不敢。
大臣观摄政王神色。崔景辞神色依旧,于副首懒洋洋继续点了几件事,百官绞尽脑汁表现自己,如此一番后朝会便散了。
而最先离开的萧钰置于闻灯于宫内的殿宇,紧紧捏着信,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回信前几天便到他手里。
纸张之上,字迹熟悉,萧钰确信,绝非代笔,正因知道是闻灯亲手所写,他更觉茫然不解。
她说她不怕打雷。
是在反驳他讲两人曾于雷声滚滚下相拥而眠。
萧钰紧紧咬着唇肉,竟想象不出她写下这句话时的语气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