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226)
这样的气氛,他捱得住,神医可熬不过。神医佯作大笑,宽解道:“这多好,王妃忘了深爱之人,不正给了你机会,你二人琴瑟和鸣,管他什么前尘往事。”
崔景辞懒散睁眼,目色虚无,眼底难得没有笑意,良久,轻道:“她该有选择的机会。”
神医不解,“你既情根深重,何必为他人做嫁衣?倘若王妃选择旁人,你当真舍得成全?”
崔景辞淡道:“你当日替我夫人把脉,她身子如何?”
“除了这一毒,好的不得了。”
“我夫人曾做暗卫,遍体鳞伤,萧钰登基来,不问权势,甘做傀儡,只要最好的药。”
“登基三年,他把夫人养的很好。”他靠着椅背,闻灯嫌硬,早加了厚厚的软垫,。
外头又起了阳光,尽数洒落,他微微眯眼,像她的嗓音仍在耳侧。
“神医,我夫人与谁在一起都会幸福,为人夫君,我想她开心。”
神医神色怔忪,却像想起什么过往,“我记得你问我讨过一回药,是……”
他没说完,已经知道答案。
一时百感交集,“崔大人的指令我当然得鞠躬尽瘁,我回去再翻翻解药怎么配。”
还没有解药,崔景辞不得不承认,他短暂地松了口气。
他起身道:“有劳神医。”
神医摆手,昂首挺胸地离开。
崔景辞亦出门,哪怕天崩地裂,他也得去接妻子回家。
—
闻灯被接到马车上时,觉得今天的崔景辞好奇怪。
他不抱她,也不亲她,虽说他屡屡主动提及话题,听她出声亦极为认真,回应也绝非敷衍,可她还是好不高兴。
闻灯朝他伸手,崔景辞一反常态地递过甜点。
往常他都是立刻牵过她的手,即使她真想吃东西,恨不得自己亲手喂。
她真的生气了。
起身坐去离他最远的位置,车厢一片死寂。
厢内空间大,崔景辞瞧着闻灯,她坐着离门极近,车帘偶尔被风撩起些微,碰过她的小腿。
面对他的注视,她头朝另一个方向,一言不发。
闻灯知道崔景辞在看她,她板着脸想今天晚上都不要和他亲热了。
正压下不着调的情绪,耳侧果不其然传来脚步声,她身形不动,冷酷地不回头,被拉着胳膊起来。
嗓音温和,“夫人,去里面坐。”
崔景辞牵着她,“那儿容易掉下去。”
闻灯没挣扎地被他带到合适的位置,也没有反驳,她身手这么厉害,不可能掉下去。
当崔景辞坐在稍外一些,离她隔开一些距离时,她所有的想法都化去云中。
入府后,她率先下了马车,一刻不停地朝前走去,把崔景辞丢在身后。
她自顾自与崔景辞开始冷战,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应,府里的侍卫侍女觉出不对,一向闹腾的小双都缄默不语。
捱到晚间,她早早洗漱睡下,背对着人。
崔景辞出来时看到分开的两床被子,微微蹙眉,坐去床沿,盯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形。
他伸出手去,又收回来。
目色晦涩,她与他亲热,只是因为她忘了最爱的人。
她不记得萧钰了。
而他趁虚而入,骗得她与他纠缠快乐。她若想起,得多难过。
为人夫君,总不能为一己私欲,叫妻子只随自己心意。
她想忆起,他应助她一臂之力。
崔景辞熄了灯,不适应地躺下。
这注定是一晚不眠夜。
不过是崔景辞一个人的失眠夜。
闻灯虽说带着气,但睡得极好,且因为睡得早,天未亮便醒来。
身后的视线仍在停留。
她知道他有心事,且一定和她有关。
但他不与她讲,一个人默默消受。
闻灯蓦地回头,撞进情绪浓沉的眼底。
崔景辞隐去愕然,下意识扬起笑,“我吵醒夫人了?”
闻灯盯着他不讲话,忽然伸腿踹去。
一声闷响,崔景辞连人带被皆被踹到地下。
第116章 失忆的小结巴19
闻灯坐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夜帷幔不曾放下,外头月光稀疏落入,却足以打亮一方空间。
崔景辞想来头一次有此体验, 难为他还能维持常态,起身将软被放到一侧躺椅,笑意如旧:“夫人现在起床气这么重?”
闻灯仍瞪着他,不说话。
崔景辞掌心生痒, 想捏她的脸,到底没伸出手去。
他知道她在生气。
他若一无所知与她亲热,事后还能为自己辩白一二,如今他对一切心知肚明,不愿再为她未来的难过添砖加瓦。
他去一侧抓过褂子, “怪我吵醒夫人, 我去书房睡。”
崔景辞朝外走去,推开门前,身后嗓音幽幽, “你是想让我哭吗?”
他蓦地震住, 回过身来,她在月光坠落处扬着下颌, 眼睛亮得惊人。
与她对视, 他知晓,若还对自己的异状一言未发, 她真的会失望。
崔景辞按在门上的手怎么也推不下去了。
他快步过去,将闻灯从床上抱起, 紧紧扣在怀里, 叫她耷在他肩头,贴着她颊面。
再次亲密相拥, 崔景辞忍不住蹭她的发丝,“夫人若哭,我的心要碎掉了。”
嗓音响在昏暗里,他情到浓时说话向来直白不加掩饰,但从来不显油嘴滑舌,只觉满目真情。
闻灯哼了哼,一口咬上他,没舍得用力,又把人攀住。
恼怒的轻哼落在耳边,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崔景辞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他口口声声叫她自己选,却还是替她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