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28)
“你逃出去,没人抓你回去吗?”
贺荆然仰头看站在沙发上的文殊,眼睛甚至有些懵然。
当然有。一群人逗猫一样戏弄他们,那大约可以称为贺氏继承人最丢脸的时刻。
但很快,警察来了,歹徒一哄而散。
文殊克制住抚上他眼的冲动——
“贺荆然,你那么小年纪跟着我到孤儿院,你父母为什么同意?”
“你小时候贪玩,为什么拿我当挡箭牌就可以平安无事?”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父母三番两次点你,为什么从没难为我?”
贺荆然怔怔听着,抿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文殊,你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我爸妈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
文殊跟着他笑:“贺荆然,你查一查,就知道为什么在你被救出去后,我在的第一个孤儿院顷刻消失。”
在第一个孤儿院,她意外听得一批小孩被抓来,有几个不好处理的会被直接卖走。她通风报信,闹出动静遭了一阵毒打,孤儿院没来得及处理她,先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
贺荆然是那一批小孩之一。文殊从没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
文殊声音很轻:“贺荆然,你可以信她,也应该信我的。”
贺荆然肩膀抖了下,他眼中蕴着朦胧醉意,恍惚看到了文殊清晰的失望。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那场坠江,他们该是圈里最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文殊敲了下他的胳膊,细高跟扎人生疼,她半点不心疼:“放手。”
贺荆然犹豫半秒,又被敲了下。他松开手,文殊下去穿鞋,贺荆然忙去给她穿,指尖颤着穿不上。
文殊踢开他,索性拎着鞋往外走。
贺荆然心惊胆颤,生怕崩裂的茶杯碎片伤着她。一时不慎自己被扎了下,接住文殊看过来的视线,装腔作势般挑眉笑道:“祖宗,就知道你心疼我。”
文殊迅速收回视线,想直接敲他脑袋。她走出卧房,走到客厅,贺荆然半步不离地跟着。
像她还没死。
文殊陡然立住,贺荆然跟着急剎车,酒意冲击下甚至踉跄了下。
“贺荆然,”文殊慢吞吞回头,“我们分手。”
贺荆然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崩裂,文殊扭身就走,拉上门的一瞬,另一只手腕被拽住。
“文殊,祖宗,”贺荆然眉毛耷着,一厘厘将她收入眼底,“头一次入我梦,别讲要离开的话。”
他讲做梦,文殊顺着他重复:“头一次梦到我?”
她轻松敲走贺荆然的手,拉开门,“那还是不够想我。”
文殊面上无动于衷,摔门声却暴露了情绪。她屈指抵着门,拎鞋的手不甚明显地打着颤。
她回头,整个人僵住。
目光畅通无阻地闯进对面大开的门,长廊灯亮着,里面却一盏未开。男人身形高大,陷在黑暗里,指尖一点红,放着燃尽。
沈尽屿不经意般抬眼,一瞬撰住她的视线。
文殊莫名瑟缩。
一瞬甚至想逃,没有道理,横冲直撞的惧意。
她左右看看,将想法付诸实践,朝一面快步走去。
没走两步,保镖出现,刚正不阿地抬起手:“林小姐,请。”
文殊又朝后看去,同样有两名保镖出现。
她皱皱鼻子,缓慢挪回门前。那道视线还在,红点湮灭,她隔着长长的黑暗,却能清晰看到沈尽屿的眼睛。
深邃,暗沉,冷漠,波涛汹涌。
言简意赅:“过来。”
文殊又瑟了下。她提着礼服裙,冰冷的掌心出了层薄汗,慢慢走进去。
“沈先生,”她弯着唇,摸黑往过走,像是诧异:“怎么不开灯?”
离沈尽屿还剩几步时,手指被抓住,径直拽进怀里。他慢条斯理与她十指交叉,声音响在黑暗里莫名惊心:“跑什么?”
文殊指尖颤着,挣不开。她当时觉出危险,自然想逃。
她的第六感随即生效,脸颊被挟住,冰冷的嗓音落在头顶:“我给你说过什么?”
阳台与贺荆然那一面,沈尽屿堪称温和地表达了他的不满。文殊知道,所以在离开时找了洗手间的借口。
现在被逮到——
仔细追究,沈尽屿与她的交流点到即止,并未明说。文殊另一手捉着脸上归然不动的指尖,含糊不清道:“沈先生,您不可以找借口捉弄我。”
看她装巧卖乖,沈尽屿垂首,颊面贴着她。文殊是鬼,身体冰凉,被另一道温度靠近那一瞬,仿佛感觉自己脸颊烫了下。
她避无可避,僵直站着。
沈尽屿捻她面颊,揉她指尖,未拢她,她却像没入怀中。
疏淡声音坠在耳边:“太纵着你,果然学不乖。”
文殊心神一颤,不待捉摸,被拦腰揽到肩上。
第016章 死去的白月光16
停车场灯火通明, 侍应生守在各侧以备不时之需。文殊被抱下来时有几个提前离场的宾客,她以发挡脸,颊面整个没到掌心。
在场人面面相觑, 有心想打个招呼,见这场面又偃旗息鼓,不敢多探究。
助理立在车旁,目不斜视。沈尽屿抱着她上车, 行云流水,顺势把她压到腿上坐着。
文殊气急败坏,下意识推他,义正言辞:“沈先生,您这样不合适。”
沈尽屿漫不经心拎她后领, 慢条斯理的动作, 文殊只觉一阵转动,人忽从侧坐改为面对面。腿不好放,文殊被迫屈起。
雪松气息挨着她面, 轻描淡写:“现在合适吗?”
车厢未开灯, 文殊塌在沈尽屿怀里,她一个鬼, 甚至产生心跳微滞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