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离开，酒馆中只剩下陈曳和木苏。

“木苏，修仙界结为道侣没有任何仪式吗？”

“不，”，木苏回答，“自然是有仪式。不过与凡人不同，修仙者只拜天地，在天地见证立下誓言。这种誓言会融入道心，一旦违背，将来进入化神寻道很容易走火入魔。”

陈曳冷笑，“所以，天合城结亲没有这个仪式，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真的结亲，只是为了享受鼎炉。我怀疑所谓姻缘薄上写名字也是个阴谋，至于会有什么作用还不得而知，希望池碎能小心一些。”

眼珠一转，陈曳突然朝木苏笑起来，笑得木苏发毛。

“怎么了？”木苏问。

“嗯，”陈曳深吸一口气，“说起来池碎长得很美，虽然比微末差一些，也算是绝代佳人。如此佳人你难道一点没动心？”

“你说我有没有动心？”木苏眯起眼睛，盯着陈曳，“还是说你希望我动心？如果是你希望，我会试着去做。”

“我可没这么说！”陈曳脱口而出，立即反应过来，扭过头不去看木苏，“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木苏一把拉过她，“如果你是试探，那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没有。池碎在我眼中和路边的行人没有什么区别，我的眼睛不大，我的心也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如果这一个人非要把我的心挖了，把其他的垃圾往里填，我也不会反抗，只要这一个人高兴就好。”

陈曳咬着唇，用力把手挣脱出来，小声嘟囔，“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急了？”

木苏无奈苦笑，“我能急什么，我又没有什么资格急。有些人就像天边飘着的云，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我总是想将云抓在手中，当松开手之后发现抓住的只是一场空。”

“木苏……”

陈曳想解释什么，木苏摆摆手让她的话含在口中无法说出。

“我有时候很怕，”他轻笑着，笑得陈曳有些慌，“怕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怕有一天你让我离开。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想这一天到来。可是，”他注视着陈曳的眼睛，“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我想帮你。”

陈曳抢着道：“可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真的吗？我帮了什么？”

陈曳张了张嘴，“你，你保护我了。”

“那是你雇佣我，我花费的灵石远超过我的价值。你为济无情他们提供灵石法宝，他们也能保护你。所以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对吗？”

这回，陈曳真的答不上来。她想说你和他们不一样，可她说不出口。在最一开始的设计中，木苏和其他人真的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她实现目的的工具。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关系变了质。陈曳一直在逃避这种变化，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木苏显然不想让她逃避下去。

第 109 章

昏暗的小酒馆中，大门紧闭，只有阳光能从狭小窗子中探进来，将靠近窗户的地方照亮。

陈曳坐在光暗交汇的地方一言不发，木苏只能看见她的影子，看不见她的表情。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木苏不想说，陈曳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

气氛凝滞，像是一座湖，表面如镜面波澜不惊，内里却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挣扎着，发酵着。

咯吱，一道推门声将这片湖水激起波浪。沉寂的气氛打破，两个人同时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老板娘摇曳生姿走下来。

她先是一怔，随即咯咯咯娇笑起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我才走一个多时辰，这就吵架了？”

老板娘缓步走下来，看了看这个又瞧了瞧那个，掩着面笑弯了腰。

“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时时刻刻生机满满，连吵架的精力也不吝啬。要我说，小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不拌嘴的，可吵架拌嘴也不能冷着对方，人冷时间长了心就冷了。有心的果子好得，有心人难求。”

陈曳勉强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在想事情。”

老板娘一摆手，“行，没吵架就行，就当姐姐多嘴。”

一个白瓷药瓶放在桌子上，“这就是你们要的解毒丹药，里面一共十颗，一人用一颗即可。”

陈曳眼睛扫了一下，便笑着问：“劳烦姐姐了，多少灵石？”

老板娘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灵石。”

只是十颗丹药就要三百万灵石，这些灵石都够买灵宝，就算是再漫天要价，这价格也过于离谱。

陈曳眯起眼睛轻笑一声，“姐姐，这价格是不是记错了？”

老板娘嗤笑，“只是丹药自然不值这个价钱，可除了丹药之外的，恐怕这个价钱我都要少了。”

陈曳明白老板娘的意思，也不再废话，一袋子灵石交到她手上。

“这里灵石只多不少，只希望姐姐能说到做到。”

老板娘接过灵石也没数一数，直接收起来。

“妹妹是干脆的人，姐姐也不会言而无信。今日你们来的事情，从这一刻我就会忘记，保证没有一点痕迹。”

陈曳点头，朝着老板娘抱了抱拳，带了木苏离开小酒馆。

走出没多远陈曳朝后面望去，小酒馆的门再次打开，依旧是冷冷清清，依旧是晦暗不明。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慢慢走着。直到快到城门，木苏才喊住她。

“落落，明日你怎么安排？”

陈曳看着眼前的城门突然恍然。是啊，快进天合城了，一旦进入天合城便会在对方监视之下，很多事情在城外商议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