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105)+番外
乌朔耷拉下眉眼,收起刀,闷不吭声地陪我。
北狄使团当中的人好像对乌朔有所防备,每次商议事情时都会刻意避开乌朔,尤其是上次乌朔和那个出口侮辱我的巴木大臣动了粗之后,就更是如此了,乌朔问什么他们都不答。
所以乌朔也很是郁闷,他去到房门紧闭的议事厅外绕了一圈,又跑到饭厅,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羊奶,咕哝哝地喝了个干净,这才扭头,看到默默跟在他身后的我。
“你真的不要我杀许桑衡?”
“现在还不是时候。”
乌朔越想越不服气,“我不懂什么太子,夺嫡,妙妙宝,你是不是舍不得许桑衡,还是,舍不得那个容望?”
“不是这样的…”
我想解释,但又怕越描越黑,因为平心而论,我想知会容望,其实是存了一分私心的。
从前容望确是对我有颇多利用,但他却在御前,为我挡住了皇上刺来的那一剑。
我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容望眼里的情意。
虽然,这份情意,已来得太晚。
如今,他大婚在即,我同他之间此生便再无任何交集,我为他做最后这么一件事,也算是,为我同他的相识,以及年少懵懂时的喜欢,留个句点。
15、
晚间睡觉的时候,我仍旧不踏实。
我这几天每至夜半时分,都会胸痛如绞,直欲呕血。
我猜想,自己的时日大概已经无多了,我前世病重之际,也就是在我即将弱冠那年。
我翻了个身,正借着月光,看到了乌朔的睡颜。
乌朔跟我同处一室保护我,本还是要打地铺的,是我对他道,我们都是男人,他可以上床与我同卧的,乌朔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不过他怕挤着我,又担心自己的鼾声会吵到我,睡觉时都会侧过身子贴去墙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囫囵睡去。
他确实是不再打鼾了,可毕竟这样睡过去是很不舒服的,所以,便是睡着了,眉心间也隐有不安。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转身朝雁声馆外跑去。
距离立嫡还有十日不到,各方势力大概都要按捺不住了。
我今日在吃饭时,无意间瞧见北狄使团里有人在贿赂大宣的臣子,那臣子竟也照收无误。
而在回房就寝前,我又看到雁声馆里来了些生面孔的贩卒,说是来送菜米的,可那些贩卒身上都别了刀,分明就不是寻常人。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偏巧这时,我又听到房外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于是,我趁着夜色,偷摸来到院中。
院中果然站满了人,火光绰绰的,为首的人,就是巴木。
我躲在廊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北狄话,但能看到,巴木拿了一包东西给了其中的一个人。
那人接了过去。
巴木又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这群人才依次散去。
我的心里微微打了个突,就跟着那个拿了东西的人一路去到了一楼偏角的厨房,透过厨房外的木窗看到,那人掌了灯,正在往锅里下着什么东西。
原来巴木给他的是一包药粉。
我心里微微打了个突。
16、
我不明白这群北狄人到底要做什么,第二天吃早膳时,我特意偷偷观察了一番那个巴木,发现他正神色如常地同人交谈。
乌朔为我舀好米粥后就又要喝羊奶。
我按住他的碗沿对他道,“你这几天不是经常嚷嚷着肚子痛吗?是不是喝羊奶喝的?”
乌朔摇头,“没有啊,我从小到大就爱喝羊奶,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事的,不过,最近确实奇怪,我从前连喝十碗都没有任何问题,这几天只喝一点肚子就会不舒服。”
“你别总喝羊奶了。”
我拉过他的手,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巴木正直勾勾地往我们这边看,心中的疑虑就更重了,于是,我对他道,“我们大宣有很多美食,你这次来上京,应该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的集市罢,正好我吃厨子做的饭也吃腻了,你陪我去街上吃些旁的东西。”
乌朔哪里能招架得住我的主动邀约,立时咧着嘴放下羊奶道,“你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慢着。”
果然,巴木叫住乌朔,阴测测地说道,“乌朔,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兄弟可是大宣朝廷贵人的娈奴,你把他带到这里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带着他出去抛头露面,就不怕他被人发现重新抓了回去吗?”
乌朔担心我的安危,果然开始犹豫不决。
我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不怕的。”
“乌朔。”
“你可以保护我。”
“对!我可以保护妙妙宝!”
乌朔憨实地一笑,反握住我的手,没好声地冲那个巴木道,“还有,妙妙宝是我媳妇,才不是什么娈奴!你下次再胡说,就别怪我不顾同族情谊,一拳揍烂你的嘴!”
17、
我和乌朔顺利地出了雁声馆,无人敢拦他。
但是北狄使团还是派了两个人乔装了一番,跟在我们后面,借口是护我们周全,实则,是在监视我们。
我一路寻了间茶楼,带乌朔上去。
那两个随从也照样上楼,在我们邻桌坐下。
这茶楼十分气派,不仅卖茶水酒水,还有早茶点心,生意也好得不得了,这么早就来了好多客人。
我点了一道蒸白玉包和清茶。
店小二便问乌朔要吃什么。
乌朔想也没想,脱口道,“给我上两罐鲜羊奶。”
小二的面露难色,“这位客官,我们这儿…没有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