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114)+番外
42、
奇怪的是,饮完他的血后,我心口的痛楚好像真的渐渐平息了一些些。
“你是谁啊?”
我有点疑惑不解,这个抱着我的男人明明自己也在吐血,为什么还要给我喂血,而且他的血还真的有用。
男人沉默地看我,低下头,用指腹一点一点拭去我面上的血污。
“你是谁?”
我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药人。”
男人禁不住我的询问,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药人是什么?”
“从小被灌下各种毒药,待毒侵入身体,再依靠自己的内力将毒排出体外,长此以往,身体便能对各种毒药产生抗性,血可解百毒,此之为药人。”
男人说出的话很是可怕。
从小被喂毒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毒发时又该有多痛,如果控制不好毒药的用量,岂不是随时会死?
我畏惧地缩进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心口还在痛吗?”
男人看出了我在害怕,便不再说这个话题,抚着我的背轻柔问我。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还在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我仔细想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道,“因为我好脏啊。”
“我想跟阿朔一起去北狄的,但我现在太脏了,他肯定不要我了。”
男人的动作倏忽顿住。
我抬起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我依然想不起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把嘴唇抿得那么紧,为什么不肯说话?
他是不是也觉得我脏啊?
可我这么脏他作甚还要把我抱得这么紧?
我想不明白,只好沮丧地将脑袋又垂了下去。
43、
一夜骤雨不歇。
及至第二日天蒙蒙亮时,雨依旧没有停,连带着天色也很暗,灰沉沉的天只能透出一点微薄的曦光。
我转了下脑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知何时被人清理过了,也披上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衫,只这衣衫大了些许,穿在我身上实在有点松垮,我昨晚好像做了不少荒诞无稽的梦,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热症和心疾好像已经发作完了,现下倒不是很难过了,只脑袋很是昏沉,我抬手摁了一下,烫得我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你发烧了。”
许桑衡依旧坐在洞口,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语调平淡,仿佛昨天强迫我的欺辱我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我想起许桑衡对我所做的混账事,意识逐渐回笼,我恨得气不能舒,在地上摸索着,摸起一个石块就想要上前去同许桑衡拼命。
可我高估了自己,我双脚发软,根本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许桑衡看到了我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波动,而是将手里烤好了的山鸡朝我扔过来。
我这才发现,他竟在洞口处生了篝火,还不知何时冒雨去外边抓了只山鸡来烤。
“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许桑衡语气依旧平淡。
我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他手上好像就这一只烤鸡,扔给我后,就无力地垂了下去,并没有旁的动作。
怔忡间,烤鸡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我饥肠辘辘,又因体力透支太多,实在很饿,又怕许桑衡在烤鸡中下毒害我,抓着叉进鸡肉的树枝,迟迟不敢动口。
直到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我才咬下一口,只这一口我便彻底忍不了了。
许桑衡要想杀我,随时都可以杀,犯不着要用这么蠢的法子。
我这么想着,便很快将整条烤鸡都吃了下去。
确实没有毒。
而且许桑衡知我不爱吃鸡皮鸡屁股,还帮我将这些去掉了,我几口就吃了个精光。
许桑衡见我吃完了,又扔了水壶给我。
我吃了肉又喝了水,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心中却开始盘算,我要如何脱困才是。
44、
我这么一想,就想了大半日过去。
期间,我因为发烧,又昏睡了好久,再次醒来,发现许桑衡依旧坐在洞口处岿然不动。
许桑衡是不是睡着了?否则他怎么连姿-势都没有变换过?如果他睡着了,我是不是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我悄悄抓紧手里的石块,蹑手蹑脚地向洞口走去。
许桑衡依旧没有动。
我长吸一口气,绕到他身后,将手里的石块默默对准了他的脑袋。
杀了他。
杀了许桑衡。
我听到自己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
其实我早该杀了他的,只有他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只有他死了,我才不会一遍又一遍地被他凌辱,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许桑衡这种薄情寡义之人,本来就该去死的!
我下定决心,正要将石块狠狠砸下,许桑衡这时候却忽然回首。
我这时才看清他的脸。
竟然被眼泪沾得透湿。
45、
我鲜少能看到许桑衡哭泣的样子。
即使他从小就在王府做着最低贱下等的活计,即使他后来知道自己才是王爷的儿子,被错换了人生,白白受了那么多年苦楚,即使他犯下死罪,身陷囹圄,他都没有哭过。
可此时此刻,他竟在哭。
他湿着眼眶,薄唇轻抿,脸被泪水和雨水打得透湿,肩背也在以极小的幅度微微抖动,只他的下颌依旧微微扬起,坚硬如坚玉。
他连哭都是不肯让人察觉的。
他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走过来,视线本还有些失焦。
直到看见我手中那块高高举起的石块,他好像才意识到了什么。
他勾了勾嘴角,哑着嗓子,唤出我的名字,“许清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