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180)+番外
这个时候,北燕派了邓驰和百吉同我交涉。
我看到自己昔日信任的副将,竟出卖大宣,转投北燕,痛心之至,又因想到许桑衡以诈死骗我,愈发悲痛,竟就这么彻底诱发了心疾。
我这次的心疾十分凶猛,在床上整整躺了数十日都没有好转,每日皆要受那剜心剧痛,加之心里又记挂着前线战事,便就这么病倒了,常整日昏睡,记忆也愈发衰弱,我变得健忘,很多此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可我却唯独记得,许桑衡。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我很害怕,我一直都在盼着许桑衡能够接我回家。
我这个主帅既病,军中的大小事务便就落到了旁人之手。
有人将我病重的消息传至了上京,于是新登基的容望才会下令停战,等他另调大军增援前线。
而百吉也是趁此机会混入军营的,喂我喝下许桑衡以血为引熬出的药。
这药能够稍稍平缓我的心疾,但是解不了根,根源是许桑衡的内力。
在寒□□池里修炼而出的阴柔内力,配合可解百毒的鲜血,加之让我真正放下心头之苦,才能彻底治愈我的心疾。
于是,百吉便趁我意识懵懂之际,向我提出,要用我来换北燕退兵。
他用的托词便是,只要我愿意回北燕,就能重新见到许桑衡了。
我本就一直在念着许桑衡,自然满口答应,哪知我刚回到北燕,大宣军中就传出我因重病身死北燕的消息,此消息很快,便又传到了上京,容望的耳中。
容望以为我死后,便彻底犯了疯病,要求大宣全军上下,必须踏平北燕,甚至下令屠城,为我报仇,做出此般倒行逆施之恶。
而如今种种这一切,全是因我而起。
7、
我无法说清此时心中是何感受。
我对许桑衡诈死骗我的旧怨仍未消弭,如今,又因他骗我而再添新恨。
可他却救了我。
若非是他,我现在的热病心疾概已发作,我也概已死了。
然而,就只为救我,他们却间接地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枉死,容氏的罪恶亦将再添一笔,罄竹难书,容望大概会成为容氏王朝中的第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暴君。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面具重新放下。
我想,既我已经想起来了,现在,就必须应要站出来,去做些什么,消除这桩祸乱。
然而,就在我迈步将要踏出书房的一刹,那声诡异的闷哼又再度响起。
这次的声音夹杂着极端的粗喘,就好像一个将死之人,最后发出的呻-吟。
我的心无端端悬空,转身在书房中找寻声音的来源。
但是很可惜,我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书房空空荡荡,只有风声痛呼声交织回荡,宛若鬼魅。
“许桑衡…是不是你?”
我抖着嗓音,高声喊道,“你快出来!不要再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黑羽就是你!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
我喊到声嘶,眼眶源源滑下热泪。
然而许桑衡始终没有回应。
我怒不可遏,开始将面前桌上的东西通通摔下,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别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会放过你!许桑衡!我恨你!恨死你了!你只会骗我!永远都只会骗我!”
我摔到停不下来,几乎将整间书房都砸至稀烂。
“妙妙宝!你没事罢?”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我一愣,扭过头去,竟看到乌朔出现在了书房门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因着激动,双手仍在无可自抑地发着颤,直到乌朔温暖的掌心将我的手整个包裹住。
他安抚着我,像是安抚着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我方才回军营,没见到你,就猜想,你是到这里来了。”
“所以便找了过来。”
“妙妙宝,许桑衡不在这里,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在哪里?”
我冷静下来,抬眸看向乌朔,“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你带我去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
乌朔沉默两息,方才艰难地对我道,“没有用了。”
“算算时日,他应该已经…”
“毒发身亡了。”
8、
乌朔将我重新带回军营。
一路上,我都始终木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妙妙宝…”
乌朔看我这样,怎能不担忧,他轻柔地摸着我的脸,对我道,“他从前就欺辱过你,如今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阿朔。”
我打断乌朔,不让他再提许桑衡,“现在的战局是怎么回事?”
“这场仗,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乌朔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及此事,一时愣住,良久才摇头道,“大宣打不过北狄。”
“我现在一直命人在军营防守,不主动应战。因为一旦打起来,大宣的那些士兵,定会全军覆没。”
他此话并不作假。
北狄的军事实力向来不弱,如今又有乌朔这样勇猛的将军,大宣妄图荡平北狄本就不可能。
容望此番虽以士兵的亲眷作为要挟,还拖着病体御驾亲征,但早就已经失却了军心,他无法率领一支军心涣散的队伍同强大的北狄作战。
这无异于是在作死。
而容望所做一切皆是因我。
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疲倦,撑着脑袋,半阖上眼。
我从前最是希冀有人爱我。
但我没想到,这些人的爱会疯癫至此,我根本就承受不住。
现在的我,恨不能彻底斩断情丝,做只木头,再不为任何人动心动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