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52)+番外
房中正亮着一盏烛火,他合衣卧在我身侧,回眸看我。
我们挨得极近,彼此间呼吸交错,我一抬眼甚至就能瞧见他密实的长睫,轻轻垂下,显得格外温缓。
“是不是还不舒服,所以睡不着?”
许桑衡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我僵直的后背。
其实我没有不舒服。
这次,我的咳疾居然平复的很快,我记得前世,每次吐血之后,都要好久才能平缓,可现下,那种胸闷的感觉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不见了,体内的燥热也不甚明显,除了…方才被噩梦惊出的冷汗。
那个梦实在可怕。
我喘了口气,摇摇头。
许桑衡放在我背上的手微紧了紧,我便被他搂入怀中。
将将此时,一道闷雷响过,我没出息地瑟缩了下脖子,惹得许桑衡闷笑出声。
“妙妙还是和从前一样,惧怕打雷。不怕了,妙妙,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
许桑衡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
大抵也是疲累,熬不过睡意了。
“只要有我在,妙妙就不会有事…”
他喃喃呓语,很快沉入梦乡。
我却依旧睁着眼,越过许桑衡,定在厢房中央的一方桌案。
那上头,摆放着几罐香露。
24、
香露依旧是许桑衡为我准备的。
他说他怕我用不惯宫里的皂荚,便在外祖家为我调了几罐,叫我带回去继续用。
其实前世,在我得知自己身有隐疾之前,曾同养父提过想要娶亲生子的事情,养父也有意让我早早成亲,好为许氏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所以已托了人为我说亲事了。
偏那个时候,许桑衡向我证明,我根本就口口不了,我明白,我这种人是绝不可能再同女人在一起的了,便找到养父,对他说,我不要成亲了。
结果,就是被养父狠狠掌掴,斥我顽劣胡闹。
我那时并未后悔,只想着要同许桑衡永远在一起。
可谁知,就是许桑衡害得我永远不能人道。
水汽氲湿了眼眶,我窝在许桑衡的怀里,垂下的双手渐次握紧。
25、
第二日,我拜别外祖,启程回宫。
许桑衡早已不在了,他此番暗查于氏,行事低调,不想抛头露面。
顾元义也不在,概是早早上朝去了,顾道海,舅母和顾卓为我送行。
顾卓被家仆们抱着,在廊下冲我招手,脆生生地喊,“有空还来找小卓玩!”
我叫元灵看看身上还带了什么小玩意儿,一并拿去塞给了他,“一定”。
“好耶!好耶!表兄还来!表兄下次来陪小卓看黑鸟!”
舅母卢氏呵斥住胡言乱语的顾卓,让自己的随身丫鬟给了我一些女红绣活和点心带上,“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但总归是家里人做的,用着舒服,妙妙啊…”
卢氏拉住我的手,回头看了眼顾道海,欲言又止,最后含混不清地道,“对了,舅母这里还给你做了两双鞋垫,我不知你尺码,是估摸着做的,也不知你现在可还穿得上,你拿去试试,若是不合适了,就派人拿来府上,舅母给你改改。”
“什么鞋垫不鞋垫的!妙妙如今在宫里要什么没有?还缺你的这些玩意儿?”
顾道海不悦地啐骂了卢氏几句,“行了,赶紧走罢,别误了时辰!”
顾家一心攀图富贵,妄图一朝得势,光耀门楣。
奈何顾家父子两人,为官数十载,苦心经营,也不过就是个不上不下的六品小官,若有机会扶摇而上,想必,是会铤而走险的。
前世,正因如此,顾元义才会被许桑衡利用。
而卢氏一介妇道人家,眼皮子浅,就只想着相夫教子,安生过活,她虽不懂官场之事,但看到府中来来往往的皆是从前很难接触到的大官,他们所谈论的,也是些会掉脑袋诛九族的大事,大抵已经有所察觉。
我回去后,先是将许桑衡给我的香露让元灵拿去扔了,他只当我还是像从前一般傻,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许桑衡得逞。
接着,我又翻出卢氏塞给我的鞋垫,果然发现端倪,鞋垫的垫脚线是未缝合上的,故意留下了缺口。
元灵替我将鞋垫拆开,一张字条便飘落出来。
“妙妙,救救你舅父。”
26、
看来,除了暗查于氏私吞贡品一案外,许桑衡果然另有图谋。
我将这些事和话本中的情节仔细串了一遍,隐隐能猜到一些端倪,但仍旧不分明。
许桑衡行事太过小心了。
除了顾府,他从不在任何地方现身。
我开始经常出入顾府。
有时会撞见许桑衡,有时不会,许桑衡对我并未起过疑心,他有次也问我最近怎总来外祖家。
我便说一句,阿衡,我想你了。
他瞬间一震,旋而又抱住我要亲。
我阻止他,“阿衡,给我些时间。”
“毕竟是你抢走了我的父王,若我现在就跟你在一起,我心中会过不去的…”
许桑衡似有不满。
前世的我,从未拒绝过他的任何一次亲热要求,但许是怕我又像从前那样冷色待他,所以许桑衡这世难得有耐心,“好,妙妙,不急。”
卢氏也会给我递出一些手信,包括许桑衡会见过的人。
27、
就在我快要推测出一些端倪之时,我常去顾府的事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去了容望耳中。
这日傍晚,我正要和元灵出宫,一打开苑门,竟瞧见太监春喜带着一干护卫拦住了我,说是四殿下要召我去他殿中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