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125)
学官们亦是激动非常,这都是他们的政绩啊,升迁有望,升迁有望啊!
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中,县衙门外,祝禧公公也终于长途跋涉地抵达了长安县。霍靖川都快忘记这个人了,算算日子,他这从京城到长安县一路竟然走了半个多月?
不过看到祝禧公公身后的几十辆马车,又觉得这个速度很合理。霍靖川一脸莫名地责问:“本王是奉旨做钦差,又不是奉旨去封地,你搬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当初把祝禧挑出来给霍靖川实在很有道理,祝禧公公一张口就是笑脸,很难令人动怒。
祝禧道:“王爷不是说这一趟要迎王妃回京么?奴婢特地挑选了这十车的见面礼,绣娘厨子打手各挑了八个!”
好大的亲王府排场啊!
祝禧公公爱笑,而且言听计从,怪不得他庆王府管事太监的地位固若惊金汤,连庆王本人都挑不出错。
谢柏峥和顾子俨在一旁憋笑,把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个遍才没笑出声。
祝禧公公依旧满脸笑意。
霍靖川:“……”
他这些年的离谱名声好像找到了一些出处。
庆王殿下恼羞成怒地把人揪过来,强迫谢柏峥当场签收礼物。顾子俨很能裹乱地上前解救人质,祝禧公公英勇救主也加入战局。
场面一时很混乱。
不过谢柏峥家里那一大堆的包袱总算是不用愁了,只需要在二十多辆马车里挑一辆塞进去就好。
他们出发前一天,谢柏峥和家人们一起聚在家吃了一顿饭。下一次见面不知要到何时,祖母伤感地说:“从前是送你父亲进京赶考,还有个回来的日子。你这去京城读书,也不知要读几年。”
谢教谕想了想自家不肖子那稀疏平常的学问,保守地猜测:“大约是十年?”
谢柏峥:“……”
他是去国子监读书,不是去德国读博!
“父亲怎么小看人。”谢柏峥不服气地说:“祖母若想一家团聚,倒不如指望父亲升迁,十年时间父亲能升迁到京里做官么?”
祖母与苏氏跃跃欲试地朝谢教谕看过去。
谢教谕:“……”
怎么压力突然给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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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
谢柏峥前一日就将包袱托付给了祝禧公公,于是得意轻装上阵,只需要上马车就好。为了一些掩耳盗铃,出发时他没有和霍靖川坐一辆马车,因为家人们还要来送行。
城门口,谢柏峥站在马车前。
祖母把开过光的佛珠手串给他戴在身上,谢若婧看得着急,问她:“我送你的荷包可带在身上了?”
这话说出口,她又想起那时慈恩寺的布,多少有些不吉利。
谢柏峥却一点不介意地答:“带着呢,姐姐亲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我定不会忘记。”
谢若婧满怀担忧地点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弟弟的学问不好,她的婆母、相公在家中提起时,也常常因此叫她难堪。
婆母更是借题发挥,借口说她家文风不盛,在婆家时连书房都不许她进,更不许打扰相公念书,否则便会损了福运,害她相公不得高中。
事关科考,谢若婧即便委屈,也只得听从。
可她私心里却一直觉得,弟弟已经很用功了,只是没有读书的天分。于是她也只能再三劝弟弟好生读书,指望勤能补拙。
如今谢柏峥能去国子监读书了,那是连她相公都去不成的国学,她在婆母那里受的那些憋屈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不过弟弟有出息了,她反而不晓得该说什么。谢若婧拉着谢教谕的袖子:“父亲,弟弟就要出发了,您快说几句啊!”
谢教谕打了一晚上腹稿,就等这一刻。他也实在是发愁,谢柏峥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谢教谕再三叮嘱,到了国子学必定要勤勉向学,要多与同窗交流学问。
谢柏峥听了满满一耳朵,十分乖觉受教的样子。他如此听劝,谢教谕反而有些嘀咕,这孩子别是被他打击过头了吧?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话,谢柏峥才正式拜别:“祖母、父亲母亲、姐姐,我这便去了。父亲放心,儿子在国子监定会好好读书。只是希望父亲也在长安县多加勤勉,好早日升迁,带着家人们在京城团聚。”
谢教谕:“……”啊,这不孝子!竟又在这等着他!
谢若婧:“……”
她听见了什么?
怀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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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县城,往京城北上。掀起车帘时,入目已是全然不同的风景,谢柏峥一个人坐了好一会,离别的愁绪才渐渐消散。
谢柏峥方才说的话其实有几分真心,若是谢教谕能够在京城做官就好了。哪怕官职不高,一家人能团聚也是好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家人。
霍靖川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马车才刚驶出长安县,他就迫不及待地叫祝禧把谢柏峥请到他的马车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庆王殿下给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他的马车最大最舒服,谢柏峥的伤还没彻底养好,自然也需要坐最好的马车。
于是他就这样成功地把人接到了自己的豪华马车。
亲王出行的规格与寻常官员不同,沿途的驿站都有官员迎接,即便在驿站有其他过路的官员同住,也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他们。
即便是刚好遇到没有驿站的路段,祝禧公公也会提前派人打点好客栈。若是遇到热闹的县城,还会停下来逛上小半日,不必一直闷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