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58)
姓严的师兄……
所以……
是那位先帝钦点的探花,当今圣上钦点的展书官,曾经的翰林学士,现任的学政大人严徵吗?
谢柏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叶文彬看他呆楞住,笑眯眯道:“怎么,高兴傻了?”
叶文彬前头那番说得虽然客套委婉,但是意思却很直白,就是叫他先与提学官打点好关系。不为别的,知晓一些提学大人的文章也是好的。
可是谢柏峥:“……”
他只想逃跑。
他知道叶文彬是好心,可他现在连县试也没过,他能跟学政大人聊什么?这就相当于小升初还没考过,就要跟省教育厅厅长讨论学术了?
还是那句话,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小升初。
他和严徵一起吃饭能聊什么呢,场面一度会很尴尬吧。
比如说这样:
“提学大人,盘中的这只鸡腿您吃吗?”
“既然您不吃的话,不如就让给我?”
“……”
然而谢柏峥婉拒无果。
叶文彬亲自带着他去找严徵,甚至严徵看起来还很欢迎。两人在一盘棋局前坐下,谢柏峥还没来得及拒绝,甚至没有人问问他会不会下围棋。
严徵便十分自然地问:“小友是执黑子,还是白子?”
谢柏峥很想说,他不会子。
正在他窘迫之时,霍靖川在一旁闲闲地说:“黑子。”
谢柏峥如逢甘霖。
他镇定地拿起了黑子,按照霍靖川的现场“教学”开始下棋:“严大人,那学生便先下一手了。”
严徵微微一笑,也落下一子。
叶文彬只稍陪了一会,见二人相处融洽便自去忙他自己的事去。他身负钦差重担,并不敢有丝毫马虎。
严徵好歹担了一个“师兄”的名头,好脾气地替人解释:“小侯爷急着破案,是因为宛承公主寿辰将至,他赶着回去尽孝。”
谢柏峥点头,从善如流地夸了一句:“小侯爷,至纯至孝。”
霍靖川:“……”
谢柏峥暗道一声糟了,他悄悄看向霍靖川,尽量用眼神传达:他真的只是随口夸一句,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霍靖川准确理解到了。
他勾起嘴角,仿佛随手一指:“下这里,严徵的棋艺一般,咱们让他一手。”
谢柏峥根本不会下棋,自然是听他的。
霍靖川解释:“严徵那位当代大拿的老师其实下棋就很一般,我父皇从前就很爱同那老头下棋,别的臣子都小心翼翼地想叫父皇赢得舒服,只有他竭尽所能也赢不了我父皇。后来听说他有个棋艺了得的学生,看来也还是不过如此。他们这些文人,就是爱吹牛。”
谢柏峥:“……”那你的棋又是谁教的?
霍靖川:“我猜猜,你是不是想问我的棋艺是谁教的?自然是我父皇,咱们大庸朝的先帝。”
正好,严徵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他看着棋局道:“小友棋艺精湛,下一子便算到了十子,不知师承何人啊?”
谢柏峥:“……”
我说是先帝,您信吗?
第33章 不当老婆33【结尾新增300字】
三十三章
严徵满是期待与慈爱的目光下,霍靖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大胆说实话,我替我父皇收下你这个弟子,只是往后你便要叫我一声师兄了。”
谢柏峥:“……”
那他就会因为藐视先帝而被下狱。
谢柏峥只有苦笑:“严大人见笑了,学生班门弄斧而已,并无师承。只是学生自小性子跳脱,家父便随手丢一本棋谱给我,其实不过是想叫我懂得‘观棋不语真君子’,他是嫌我话多吵闹。”
严徵并不信他这番说辞,可他却知道有些高人收徒是不愿意声张的,只是为难谢柏峥还要编出这样一件趣事来哄他。
严徵本就随口一问,谢柏峥不肯说他也并不强求。只是他身为一省提学,若是下棋输给了一个县中学子,那岂不是闹了笑话。
于是只闲闲调侃两句,便专心致志下棋。
霍靖川看得一阵好笑,心想这严徵怎么和他老师的脾气一样较真,这盘棋恐怕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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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新到任的县令陈安元连班房的衙役们都还未认全,连一杯热茶的待遇都没有混到,就立刻开始马不停蹄地干活。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带来的那位精通钱粮赋税的师爷已经到了他身边,好歹有人能替他分担一二。
陈安元甚至有一些恍惚,他到底是来做官的,还是来坐牢的?
怎么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还有重兵把守?
他悄悄看了一眼门外守着的高个子军爷,又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扛到县衙的,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不过他又得罪不起叶文彬,所以该做事还是得做。
陈元安在内心长叹,低头看着这催命的黄页账册,内心无比凄凉:钦差大人是皇亲国戚他得罪不起,可他不过是一介流官,难不成当地的豪强大户就能得罪得起么?
师爷也对着账册发愁,担忧地问:“太爷,您真要查这田产么?”
陈元安当然不想细查,钦差大人查完了案就回到京城去做富贵人了,他还要在通州府当官的,慈恩寺能有这样大的手笔,他哪里得罪得起?
陈元安异想天开地问:“咱们怎么查才能既把那位小侯爷打发了,又不叫太爷我得罪人?”
叶文彬并不知道陈县令竟然还心怀“两不得罪”这么大的志向,他亲自带着那几千份度牒,带着叶家军去了一趟僧录司——在县这一级,也叫僧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