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91)
她这话听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确实也是事实,于是谢柏峥从善如流地道:“……好,多谢祖母。若是今日能请来,下午便去平谷村!”
书房内。
谢教谕生着闷气偷听,越听越着急——怎么半天也没说上正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啊?
他真想出去好好问问昨日之事,可是他想起来自亲娘的炮火,又觉得不如还是再等一等,等谢柏峥吃完了再问总行了!
毕竟当着亲儿子的面被亲娘骂一顿这种事,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谢教谕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忍一时之气。
只是谢柏峥吃个饭的功夫实在太慢,一边要吃,一边还要与他祖母说话。这一头应付完了,他跟苏氏也有话说,连前日夜里替他烧一壶水都要提起来谢一谢。
谢教谕忍了又忍,才终于听到苏氏喊来王婆子收拾屋子。他才从书房出来,在院中坐下,又被迫听王婆子与谢柏峥闲话,商量响午饭吃什么,要不要多煮一壶甜水给他带去平谷村。
谢教谕听得满脑门子官司,实在想不通哪来这么多闲话。
他脸色不大好地看过去,谢柏峥却好似天生不晓得什么叫着急似的:“父亲在家,是想问昨日平岭山的事吧?”
谢教谕原本还要摆一摆父亲的谱,这会也不装了直接问:“听说连钦差都被惊动了,究竟发生何事,推官大人从哪里抓来这许多人?你别是因嫌先头的衙门料理慈恩寺那和尚不干脆,故意生事吧?”
谢柏峥听他问得情急,没忍住拿起茶杯喝了一碗茶。他理了理思路,将谢教谕那些主观臆测的指责忽略之后,才简略地说明昨晚之事,他没特地彰显自己的功劳,只说因钦差被劫持才无意中发现后头这些事,并非有人故意找事,应当也不至于给家中带来麻烦。
谢教谕听完,总算放下一半心,另一半在于:“这般要事,推官大人为何偏偏找上你?”
谢柏峥哪怕脾气再好这会也有些没耐心了,跟儿子说话怎么跟冤家似的。他放下茶碗,二一添作五地说:“不知道,我没问。父亲若是好奇,不如改日去问推官大人?”
谢教谕:“……”
他要是能问至于回家盘问半天?
谢柏峥也不作声,默默低头拾起茶杯继续喝茶。
总归他也不能说是因为……
他在公堂上悄悄给张挽舟传纸条不慎被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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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很快便将赵郎中领了来,刚好张挽舟昨日办妥了李妹儿立女户一事,那就刚好一同作伴去平谷村。
谢柏峥请赵郎中,倒并不是为了什么风水之说,而是想着对付年富贵那样的人,恐怕还得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既然他信奉和尚替他牵线的冥婚,那他只有官府文书是不够的,叫道士来做一场法事来彻底剪断这场孽缘,才是治本之道。
赵郎中不愧是医道双修的复合型人才,听到谢柏峥这个要求,他表示一切都好说,只要给够钱。
谢柏峥在得到李三首肯之后,付了这一笔银子,权当是他的一份心意。
赵郎中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觉得甚是满意,不由得便多说了几句:“这冥婚其实也有讲究,按照生者的规矩去算姻缘也未必准,毕竟不是阳间事。因此秃驴们算出来的姻缘谱,基本没多少靠谱的,所以要解也并不难。可若是天地姻缘相配,那便是神仙来了也难解!”
谢柏峥似有所感道:“敢问先生,这是什么说法?”
“小公子不信这个吧?”赵郎中掐指给他看,“这其一,天地姻缘是生来就带的缘分,老秃驴们算不出来。其二嘛,这是月中仙子亲自牵的姻缘,生死也不能分开。”
谢柏峥抬眸,看向霍靖川,两人都不约而同。他想起自己手腕上那一根看不见的线,一时有些着相:“真有这样的事?”
“自是有的,不过嘛……”
赵郎中伸手:“这得加钱。”
谢柏峥:“……”
他差一点就真信了。
赵郎中摸着胡子笑笑,“你给钱,我给你找人。这世间若有人能画符牵线,恐怕也只有我师兄了。”
谢柏峥不自觉紧张起来:“你师兄,不会是本朝的国师吧?”
赵郎中“唔”一声,心中盘算着若是那位国师真要算作他师兄,中间得弯弯绕绕出几个道门的亲戚,结果就见谢柏峥从怀里掏出一张符——
问道:“先生说的是这种符吗?”
赵郎中:“…………”
他怎么还真有?
赵郎中伸手在道袍上仔细擦了好几遍,才满脸虔诚地接了过去,在阳光下细看。他越看,他越沉默。
此刻连霍靖川都紧张了起来。
谢柏峥问:“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这不是个平安符么?”
赵郎中缓慢地点了头,脸色认真起来。
他指着这道符中一笔朱砂,“小公子你看,关键就在于这一笔。这一笔往下勾,便是一个普通平安符,可偏偏这一笔之后乱了平安符的章法。”
“不过也不要紧,小公子不必惊慌。”赵郎中道:“若是没有高人开坛作法,也找不来精灵鬼怪,不会招来女妖精缠你。”
赵郎中自以为说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当即大笑起来。
谢柏峥:“……”
呵呵,笑不出来。
谢柏峥想起野史上记载的那个格外信奉神佛,又格外心疼小王爷的太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脸“不是吧”的表情看向霍靖川。
霍靖川眼神不自在地飘移,半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