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漾(274)
岑宴深点头:“或许吧,他和我母亲,他是爱得更多的一方,但他选择避世,也不单是因为失去爱,更多是因为同时失去战友,失去事业。”
最后,他说:“漾漾,人很复杂,不止一面。”
徐西漾最想知道的是,他母亲和他爷爷的事,但或许这是岑宴深永远不想去想,更不想提的事,即便是他们这样亲密的爱人关系,也无权去揭他的伤疤。
所以她转移话题,不想让气氛再这么沉闷,“你也复杂吗?”
岑宴深笑笑,“你觉得呢?”
徐西漾:“显而易见。”
岑宴深:“但对你,只有简单的一份爱。”
这徐西漾就有话说了:“是从复杂到现在才纯粹简单,不像我对你,从头到尾只有简单。”
秋后算账不过如此。
岑宴深转身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以后会加倍爱你,把你单独爱我的时光加倍补回来,用一辈子补。”
徐西漾从没有想过,他的告白会是在这样一个羊肠小道上,没有鲜花珠宝,四周只有清冽的风。
她不懂岑宴深为何忽然激动,岑宴深在她耳边说:“这条路,我曾一个人走过很多次,每次觉得人生走进困境无法摆脱时,就上来。”
徐西漾想起,第一次见他上这里,是为了国际机场的选址请明老先生来北逯寺听易经,第二天,他们下山,岑宴深独自一人上山里。
所以她问:“那次是为什么?你明明得到了机场的选址,势头正劲。”
岑宴深:“因为有人给我送了被子,转眼又把我拉黑。”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先提的要结束关系。”徐西漾抗议。
岑宴深:“那时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也想爬到一定高度,有能力再来爱你。”
“还为什么上来过?”
“以为你去世时。”
那时多痛,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他说完,看到徐西漾红着眼眶看他,在视线交汇时,她扑进他怀里抱住。
以前种种痛苦确实已经不重要,但那些痛苦,让他们成长。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那个简朴的小庙,岑宴深没再回答她的问题。
岑隋行晨起,见他领着一个姑娘上来,多年沉静无波的面容上,有了一丝动容的情绪。
但是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去做了早饭,还是像以前那样,一人一碗白粥,一块豆腐乳。
徐西漾不知该怎么好,甚至不知该怎么招呼合适,叫伯父或者名号,似乎都不合适,而岑宴深也同样,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称呼。
岑隋行吃完,对岑宴深说:“去你母亲那看看,我这以后不要再来。”
不要再来,就是他对岑宴深最深的祝福。
第261章:岑修
从北逯寺下来之后,徐西漾终于收到蓝柚的回复,“最近还在继续努力,争取早日睡到。”
蓝柚大约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实操经验为零的小白,在梁拓这样的熟男面前,实力太悬殊。
“加油!”徐西漾打算周末和岑宴深还有霍北峥岑珥去度假村给梁拓加加温,真为朋友操碎了心。
但不到周末,岑宴深这边出了点状况,周末的度假村之行便被搁置了。
整个岑氏被阴云笼罩,这一上午,就连许秘书有工作也尽量压着不去汇报,只有岑珥上来敲门进去。
岑宴深在办公,面容冷冽,看到岑珥进来,依然面无表情,一声招呼不打。
“二哥。”岑珥小心翼翼叫他。
岑宴深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岑珥:“想替岑修求情?”
全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冷意,对岑珥也不例外。
岑珥向来怕他也敬他,被他这么冷冽看着,心里便有些怵,但面上努力撑着不露怯,所以显得面无表情,说到:“不是求情。”
某些时候,岑珥有那么一点点像岑宴深,在岑宴深看着她时,她变得镇定:“二哥跟我说过,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才有某种意义上的自由。”
“说重点。”岑宴深并没有耐心听她的人生目标。
岑珥这才直接言明:“二哥这次既然对岑修动手,请不要手软。”
她的目光坚定且决绝。
岑宴深听到她的话,眉尾微挑,有丝意外。
她说这句话,意味着要彻底和自己的父母兄弟为敌,不再被裹挟。
岑珥:“那是他咎由自取。”
岑珥不想再为别人的人生买单,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同胞弟弟,他想自寻死路,没人能拦着。
这句话,在梁正怡来求她帮岑修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梁正怡疯了一样:“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忍心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岑珥一连串的反问:“你不看看他做了什么?他不知道徐西漾是二哥的人?还有二哥的身世他无凭无据也敢往外说?”
岑修做的事,哪一样不是在挑战岑宴深的底线?
他想作死,成全他。
梁正怡被她质问的更加火冒三丈:“徐西漾说到底是岑宴深从岑修手里抢走的,岑修还不能有怨言了?就得默默吃这哑巴亏?还有岑宴深的身世,难道岑修不说就没人猜疑没人传?他母亲当年跟你们爷爷不清不楚的,他到底是谁的种,怎么就不能说...。”
岑珥脑袋快要爆炸,“妈。”
她吼梁正怡,制止她再往下说,“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梁正怡没理会她苍白的脸色:“是我们不好好过日子吗?是岑宴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弟弟现在在外逃亡,也不知能不能吃饱穿暖,都到这份上,你还维护着岑宴深?如果不是我们把你嫁到霍家,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你不能自己过了好日子,就忘了家人的困难,做人要讲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