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漾(3)
喘息的空隙,她用手抵住了他:“宴深,去...酒店。”
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动作,松开了她:“刚才不是很大胆吗?现在知道怕了?”
说着,随手把两边的车窗也打开,让夜里的风吹散车内的暧昧。
徐西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是要偃旗息鼓不继续了?
岑宴深靠着椅背,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中间的扶手上,并不看她,只是忽然开口:“岑修还有半年回国,在他回来之前,取消和他的婚约。”
语气已没有任何一丝刚才的暧昧,是他惯有的发号施令的凌厉。
徐西漾一愣:“你现在提这个要求,是否太晚了一些?早在跟我睡之前,怎么不要求呢?”
岑宴深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伸过手来,掌心揽着她的后脖颈,拇指在她刚才被吻红肿的红唇上摩挲着,表情即坏得让人痛恨又夹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欲,仿佛随时会低头继续。
徐西漾轻颤,目光迎着他的目光,但他只是用拇指把她唇角旁边晕开的口红擦拭干净,之后手掌离开,从旁边的纸盒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拇指上残留的口红,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地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解决,否则,我们无法继续。”
说完径直下车,大步离去,很是绝情。
徐西漾明白“无法继续”这四个字才是重点。
为什么无法继续?
一是老太太要给他安排相亲对象,家族联姻是他最好的选择;二是,岑修要回来,他要维护自己好哥哥的形象,他那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如果被发现睡了自己的“弟妹”,岑家会引起多大的震荡,不言而喻。
这就是岑宴深高明之处,明明是想结束这段“不伦”的关系,却又不想成为辜负她的那一方,所以提了这样一个要求,让她知难而退。
但徐西漾并不想结束这段关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思考着如何回应他的话。
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看到屏幕上弹出来的岑修两个字,一阵恶寒涌起。
第5章:溺
岑修发过来的字眼不堪入目:“刚才跟我哥在做什么?视频时一脸春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指尖发抖,想关闭,又出来信息:“小徐是个好姑娘?你也配叫这个微信名?等我回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西漾一阵恶寒涌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岑修,你知道吗,你会下地狱的。”
发完这句话,她快速把岑修的微信再次拉入黑名单,仿佛慢一秒她就要窒息了。
她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溺水之人,周围一片汪洋大海,她游不上去,唯有一丝亮光,是岑宴深站在海面上朝她伸手,让她看到一线生机。。
许久,呼吸正常,情绪才平复,在岑家生活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颗千锤百炼的心,偶尔崩溃,时常开心,没有什么能打倒她的。
岑宴深虽现实又绝情,但修养很好,自己离开,留下他的司机赵哥送她。
赵哥礼貌地问:“徐小姐,去哪里?”
“回学校。”她已收拾好情绪、平静地回答。
赵哥便驾轻就熟地开往逯城民族大学,连导航都不用。这条路,赵哥开过很多次,当然,每次都是因为送她。
徐西漾目前是逯城民族大学哲学学院研二的学生,主攻基础心理学。
到了学校门口,她和赵哥说再见,目送他开的那辆价值千万的豪车汇入主路,消失在一片车流之中,她转身往学校走。
此情此景,特别像是灰姑娘听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南瓜车就会把她送回原点。
岑家家宴上,那些奢华、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与她毫无关系;
岑宴深这样掌管着上千亿财富运作的人与她更无关系,甚至他们发生过的亲密关系,都是她的黄粱一梦。
她现在不过是深夜回到寝室,洗漱卸妆要小心翼翼,深怕吵到舍友的苦逼学生;
是被导师压榨了两年,帮忙查文献,帮忙翻译,做牛做马,敢怒不敢言的苦逼学生,不然毕不了业怎么办?
古希腊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徐西漾说:但人会在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倒霉。
今晚,她喜欢多年的岑宴深要跟她结束关系;
她所谓的“未婚夫”对她言语羞辱;
原以为一天要结束了,在即将要过12点的时候,她的导师寻溟发来信息:“西漾,明天上午去一趟我公司,下午有个客户需要你帮忙带。”
徐西漾回:“老师,您之前让我校对的‘大数据时代下如何重新构建心理学学科体系框架的思考’明天是最后时限。”
她不想去他那家在她看来就是江湖骗子的公司。
寻溟听不懂他的拒绝,又或者听懂了不在意,“论文不着急,先放一放,明天先去公司,下午的客户很重要。”
徐西漾想砸手机,昨天他火急火燎给她发邮件,让她马上查文献,做翻译,明天务必交,结果,现在又不着急了?
但,敢怒不敢言,毕竟明年就要毕业了,再忍一忍。
第6章:福星
、
第二天,她还是早早去了导师寻溟在外开的文化公司。
寻溟不仅是她的导师,也是逯城民族大学哲学院的院长,逯城国学协会会长,在业内很有威望。
私下开的这家文化公司,专门服务于各类豪门世家以及知名人物,服务的内容,例如陪客户鉴赏山水名画,去拍卖行帮忙估价,看命理风水,或者举办一些冥想、辟谷之类的活动。
公司从只有他一个人渐渐发展壮大到现在五十多人,设有各种部门,例如姻缘部、风水部、五官艺术部、组织活动部、心理咨询部等、甚至还有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