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感觉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个人鱼情绪的容器，吸收着并且以他们的情绪行动着，他作为人鱼族的王理应回应着他子民的期待，杀死这些人，但他是人鱼王的前提是，他首先得是秦时。

所有人鱼，唯独其中一个，他的所有情绪秦时没有感受到，很安静，甚至没有波澜。

“为什么你的情绪我感受不到？”秦时的蓝眸没有出现好奇，只是平淡地阐述这个问题。

谢玄身为预备的人鱼王，从出生开始就能够感受到这些人鱼的情绪，所以明白秦时所问，他说：“因为我没有诉求，但...”谢玄放缓了语调，金色的眸子里带着认真，“我更希望你是自己。”

秦时眼眸一瞬的微动，很快恢复平静，海面开始慢慢涌动，带着危险靠来。

教授不知道秦时的变化，但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他上前一步，在众多想要杀死他的鱼目中喊着秦时，他的眼角含泪：“能不能放小李离开，我们的所有实验他都没有参与，放走他一个，对你们没有威胁，况且，这孩子很喜欢你。”

秦时将教授的脸很快和一个人脸重合起来，他的手上凝聚起一片水幕，上面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季海也很喜欢你。”

水幕上的人影让教授的步伐顿住。

“这是谁？”小李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异常在身后呢喃着，师姐则是一脸震惊，那张消失已久的脸再次重现，给了她很大的冲击还有恶心，那个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在她的脑子里，让她下意识地想吐，然后看向了教授。

季海为什么是人鱼的模样？这个问题师姐还没有时间得到求证，因为前面的教授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听不清的话语。

“我不后悔，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教授的呢喃秦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就见教授抬起了头，一脸坚定：“我不后悔这么做。”只是眼角的泪水不断。

季海就是第一个离开人鱼之乡的人鱼，也是为人鱼族带去灾难的人鱼，而教授则是季海所结识的人类，他利用人鱼的单纯取得了信任，甚至连季海这个名字就是教授所取，因为所有人鱼没有特定的名字，它们不需要这些字符来将自己独立。

面对教授的表现，秦时毫不意外，海面狂风大起，将所有沙子都吹了起来，形成漫天黄沙的画面，上空却滴滴答答落下雨点，那不是雨，而是海龙卷所卷起的海水，洒向了岸边。

在这时，谢玄抓住了秦时的手，他已经感受到了风暴的降临，他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他永远忠于自己，秦时扯开一抹笑容，只是没有感情，显得有几分诡异。

卷发感受到了不对经，为什么连他也感受到了危险，全身的鳞片都被刺激得竖立了起来，他看向了他们的新王，却看见秦时眼底那抹属于自己的色彩并没有泯灭，然后越来越亮，他的头皮发麻。

失败了，所有计划明明很顺利，秦时也已经变成了新王，现在都还能感受到王与他们的相连，这不应该是失败，但秦时现在想要杀了他们的表现就证明了他还是他自己，卷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没有时间询问，因为巨大的海浪袭来，所有人鱼、变异种都被这场海浪所淹没，岸上的所有房屋也被摧毁，树木、残渣被带走，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整个海岸安静了下来，带走了所有生物，也带走了一切罪恶。

是死亡也是新生。

海浪中裹挟的暗流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人，唯独没有攻击谢玄，他亲眼看见了秦时的消失，整片空间的时间暂停，原本一动不动的他颤动着睫毛，时间重新流动起来，明明还是金色的眼睛，整个人的气场却变得不一样起来，现在的谢玄比之前更加危险。

树影斑驳明晃，流动的人声，闷热的温度，让秦时眨了一下眼睛，他回来了，下一刻，他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人鱼王的记忆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损害，在副本还不怎么觉得，但现在出了副本就像是有上百个东西全部塞进一个狭小的空瓶一样，让他的脑子快要炸开，让他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见那人的拿着什么东西逐渐向他靠近，随着声音一起而来：“喝这个，能缓解一下。”

是谭思言。

秦时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仰头喝了起来，很恶心的口感，是半干的黏液状，还散发着臭味，一般人闻见肯定是有多远扔多远，但秦时却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让谭思言都震惊了一秒，然后问道：“你不怕我下毒吗？”要知道这种恶心的玩意要是有人拿到她面前来让她喝，她都会觉得这是别人想害她。

秦时连视线都还没恢复，刚喝完就勾着唇说道：“我相信你。”

谭思言没想到秦时没有防备地喝下那玩意的理由竟然会是相信她，傲娇的“哼”了一声，在秦时看不见的地方耳尖红了起来。

不得不说，拿东西虽然喝起来恶心，但功效还是不错，仅仅过了一会，秦时乱窜的神经就开始安分下来，视线也逐渐清晰。

“谢谢。”

“副本里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秦时笑而不语。

“去那边，在这里热死了。”

谭思言来到的地方就是那间咖啡馆，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谭思言做的，或许之前从那里经过时里面已经没有人在，只是一个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