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赫拧着眉：“你笑什么？”

秦时止住了笑意才看向仁赫，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犯人的自觉。

“我只是好奇，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困住他的锁链响动，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仁赫坐了下来，他打开了桌前的一个刺眼白灯，直直照进秦时的眼睛里，让他不适地泛出泪水在眼眶打转，很快又消失不见，仁赫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时一系列的表现，然后询问着：“你上个副本是什么？”

“深海。”

“从你进入副本开始一点点讲清楚你所有的行动。”

秦时的眼睛被强烈的白光照到几乎失明，像个盲人一样，眼圈发散着，找不到中心点，但他面色依旧，甚至在仁赫说出这话时还反问道：“系统不是有回放？”然后从容不迫地继续道，“如果仁警官抓我来只是想知道我通关副本的内容，那么恕不奉陪。”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仁赫勃然大怒，他重重地拍桌而起，眼圈泛着红，好像秦时是什么罪不可恕的恶人，说：“你以为这还是你的主场吗？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副本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出。”

秦时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半掩着眼皮，平静地说：“仁警官，我一直以为我们有和平交谈的机会。”随后，秦时抬起眼皮，准确地找准仁赫，目光直视着，“但你好像一直对我存有偏见。”

“你很害怕我。”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害怕，还是我未来会做什么事情让你们害怕？”

秦时的眼睛像一把透明的利刃直直插进仁赫的心口，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呈现出来，他的手指忍不住地蜷缩着，脑子里的想法在秦时面前好似透明一般。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秦时还在继续说着。

“仁警官，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仁赫没有说话，秦时却是笑着，仿佛认定了仁赫一定会答应他的交易。

全面封锁的异情局外，钟无期像个苍蝇一样在蒋文面前走过去走过来，嘴里还不停咕哝着，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变成了一只鸟，想飞过去，却被蒋文用冰块冻住，直接从空中掉落，蒋文伸出手接了过来，冰块在手中融化。

解封后钟无期低声质问着：“你做什么？！”

蒋文：“你做什么？”

“还不明显吗，等不了，我要直接进去把秦时给捞出来。”钟无期急得打圈圈。

“不行，秦时说了让我们在外等他就行。”

钟无期直接飞上去啄着蒋文的脑袋：“你傻吗？当时仁赫就在旁边，秦时肯定说的是反话，就是让我们去劫狱。”

蒋文思考了一瞬，说：“不行。”

“你不去我去，你也别拦我。”

“你也不许去。”蒋文手上凝结出冰块，眼神锐利，下一秒钟无期若是有动静，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秦时的安排。

钟无期却是以为蒋文根本不想救秦时，他的眼睛显出兽瞳，变出利爪直接抓向蒋文：“废话真他妈多，等杀死你我再去。”

蒋文也认真起来，钟无期这个人太不可控，她现在有些后悔将他带到秦时的面前。

周围都被冰所覆盖，上面还有各种划痕，像是被什么猛兽抓下才能刻出的印子，因为是在郊外，两人毫无顾忌地打斗着。

突然，钟无期耸了耸鼻尖，眼睛泛着光扔下蒋文，往异情局的方向跑去。

等到秦时再次见到久违的阳光，就看见钟无期像个狗似地跑来，一截手臂还被冻住，在差点撞上秦时的时候及时停下，带起风，身后还跟着蒋文，她的身体有着各种抓伤，特别是胸前，疯狂地伸出血液，将灰色的衣服都染成棕色。

秦时的眼睛在他俩面前转了一圈：“你们这是？”

钟无期率先告状：“蒋文心不诚，她一直阻止我救你。”

蒋文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见秦时无碍后才移开，然后警惕着看向其他人，寒气自她的身体中冒出，让在场所有普通人都打了个寒颤。

在仁赫放出神力前，秦时叫住了蒋文：“不用，他们暂时是盟友。”

仁赫没有深究‘暂时’二字，而是看见蒋文如此听话地将神力收回后表情有些凝重，还有钟无期，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毕竟是神使，现在也乖乖地站在秦时身边，敌视着他们，根据已有线索，秦时仅仅只过了三个副本而已，竟让两个神使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所谓的同伴。

不，不仅仅是两个神使，看着从身后缓步而来的谭思言，他的手臂紧绷着。

三个神使。

三人都站到了秦时的旁边，虽然都对其他人满是陌生与不屑，他们也没有必要的相连线聚在一起，但现在有了一个中心点，这些不受控的怪物都向他聚集。

秦时。

这些怪物的中心。

而现在，这个怪物的中心对他发出邀请。

“走吗？仁警官。”

此刻，仁赫仿佛看见了秦时身上巨大的黑色漩涡卷向了他，逐渐放大，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然后一口将他吞噬。

“队长，队长！”

白羽生的叫喊声才将仁赫拉回，眼睛逐渐聚焦，秦时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冲锋衣，半拉着，露出里面白色的衣服，眼神懒散着，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着他，而他的身边，那三个人各不相挨的离着距离，但都被秦时以一种无形的磁场紧靠在身边。

仁赫这才敛着神色，说道：“走吧。”

他们来到的是异情局的后山，那里停靠着几辆直升机，已经有人坐在驾驶室中等待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