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夜里显得瘆人，他边笑着边对一起的同伴说道：“你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我听说和男人也很爽的。”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笑起来，“你小子玩得花啊，怎么你想试试？可是人家不愿意啊。”

“和萧郁能睡，和我们怎么就不行了？”说着男人又再次伸出手想碰触方青白的脸颊。

方青白撇开头，没有理会他们，再次转身想要离开。

“叫你别走。”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把将方青白扯了回来，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将方青白狠狠撞到墙上，“陪哥玩玩。”

方青白疼得脸色瞬间发白，他挣扎着想摆脱束缚，然而力量的悬殊让他无法挣脱，“你们是哪个系的？我要报警了。”

“报警？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报啊，警察来了我们就说你到处/发/情，骚扰我们，谁不知道你是个兔子啊，天天被萧郁艹的兔子。”

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方青白的腰捏得凹陷进去，“艹，这腰真他妈带劲。”

浑浊的酒气喷了方青白一脸，他像看蛆虫一样看着眼前的人。

“放手。”

“放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已经报警了。”程野声音低沉阴冷。

两人一看有人过来，瞬间慌乱起来，又听那人说已经报了警，更是吓得酒醒了一半。

程野走了过去，他面部线条本就硬朗，这么严肃地看着别人，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说放手。”

高大一点的男人立马松开了桎梏住方青白的手，“我们……闹着玩呢，开……开玩笑的。”

方青白不带半点情绪地说道：“是不是玩笑，是被被开玩笑的人决定的。我觉得不好笑。”

“抱歉啊，我们今天有点喝多了。”另外一个人说道。

程野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喝酒不是可以乱来的借口，等着和警察还有导员说吧。”

警察到得很快，来到警局后，这二人彻底酒醒，一顿痛哭流涕，他们没有构成刑事犯罪，所以只是罚了款，至于学校怎么处理，方青白并不想参与。

从警局出来后，程野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方青白摇摇头，看上去有点疲惫，“没事，刚才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举手之劳。”

“对了。”方青白接着问道：“你怎么会在哪里？”

程野回答道：“我回家路过那里，凑巧看到的。”

“多亏了你，要不是今晚我得挂彩了，还不一定打得过那俩。”方青白抬了抬眼皮，往警局方向看了下。

程野也有点后怕，幸好今天凑巧遇到，他提议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麻烦了，也不能总遇到这种事吧。”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我先把你送回去。”程野说道。

方青白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说道：“那行，咱们走吧。”

程野和方青白始终保持着社交礼仪距离，在穿过窄巷后，程野突然说道：“你和萧郁同居了？”

方青白想了想，萧郁虽然有他的钥匙，这几天也经常过来帮他上药，但是从来没有在这过过夜，于是回道：“没有。”

程野又说道：“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嗯。”方青白说道：“这种人我见多了，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

“见多了？”程野问。

“你知道吗，有一深柜，他们自己明明就喜欢男人，但是又害怕被人知道，所以有时候会言语侮辱身边的同性恋，让别人觉得自己并不是gay。”方青白说：“刚才那个高个子的就是这种人。”

“那个哭得最厉害的？”程野哂笑了下。

“嗯，我有雷达，一下就能扫描到谁是gay。”

程野开玩笑地说道：“那你这也算是一技之长了。”

他们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方青白家楼下。

方青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程野，很郑重地说道：“非常感谢你今晚的出手相助。”

“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程野说道：“真要谢我改天请我吃个饭？”

方青白没办法拒绝，“行，你有空了就联系我。”

“那你可别像之前一样，一次都不回我。”程野说道。

方青白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要这么排斥我。”程野看着方青白，“行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方青白舒了口气，“你也是，晚安。”

“晚安。”

目送程野离开后，方青白就上了楼，他打开门后闻到了一股烟草味。

萧郁没有开灯，他站在窗边，手里的烟丝发着星星红光。

“怎么没叫他上来。”黑暗与萧郁融为一体，看上去有点脆弱。

方青白没想到这么晚了萧郁会来，他抬手开了灯，看着萧郁的背影，回道：“程野吗？太晚了。”

萧郁转过身来，将烟咬在嘴里，沉默了会儿，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是不方便吗？”

方青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问道：“什么？”

萧郁又陷入沉默，一节烟灰落在身上，他用手扫了扫，“没什么。”又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不留在这过夜吗？”方青白直接问道，他以为萧郁这么晚过来是要做点什么的。

萧郁没有像平时一样逗方青白，难得正经地说道：“不了，明天还有事。”

方青白点头，“小心点。”

“嗯。”

方青白在楼上看着萧郁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有点落寞，他看着萧郁上了车，油门应该被他踩到底，车子发出轰鸣的同时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