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白点点头，“我都可以。”

“好，那我们就去那吧。”程野又重复了一遍。

当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点完菜后，在等上菜的间隙，程野看着方青白说道：“你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方青白说：“有吗？我吃得很多的。”

程野笑笑，“那还这么瘦，等会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吃得很多。”

方青白喝了口大麦茶，“那要看看这家菜味道怎么样了？”

“不好吃我们就换一家。”程野说道。

“你不会是故意宰我吧。”方青白月白的手指一圈圈摩擦着杯口，突然他停止了动作，目光越过程野定在刚从包间出来的两个人身上。

程野看到他的变化，转头看了过去，萧郁怀里搂着一个喝醉的男人，他并不惊讶在这里会遇到萧郁。

程野转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听说萧郁怀里的那位是他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心尖人。”

方青白握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蜷曲了下，他突然觉得水杯有些烫手。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萧郁和他怀里的人。

方青白记得那个人，高二冷饮店，他第一次遇到萧郁时，被萧郁“英雄救美”救下的男孩。

是啊，他都忘了，那场故事里边的主角并不是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原来萧郁是有喜欢的人的，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心尖人。

方青白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两个人，萧郁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他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方青白听到萧郁温柔地说道：“小星，你喝太多了。”

小星……这个名字之前在电话里方青白听过，那个让他眉头舒展的名字。

方青白突然想到之前露营的时候周茹说过，萧郁快有交往对象了。

太可笑了，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自己。

方青白看着他们走出餐厅，他好像被下了咒一样，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程野急忙付了钱也跟了出去。

他追上方青白，却没有拦住他意思，只在旁边默默陪着他，喊了声，“小白。”

方青白的世界好像一场慢镜头的电影，他可以一帧一帧地看到萧郁和被叫小星的人的一举一动，镜头不断拉长放慢。

他一直跟在萧郁身后，其实萧郁如果回头就会发现他，他并不害怕萧郁看到他，他甚至想让萧郁看到自己。

然而萧郁一次也没有回过头，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醉酒人的身上。

直到他们进了一家Hotel。

方青白呆呆地站在酒店门口。

这时程野的声音好像从异世界传来，遥远、空旷，方青白听到程野说：“你猜他们进去干什么。”

这一刻所有情绪轰然崩塌，搅成一团。

凭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过往在方青白脑海里闪过，他奋不顾身，背水一战，不留一点后路，可是凭什么他只是个配角。

脑海的画面定格在那个方青白耗尽所有勇气的晚上。

他看着程野，平淡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你要和我做吗？”

程野双目微微睁圆，转而又恢复如初，“你现在并……”

还不等程野说完，方青白便吻了上去，他宣泄般地吻着程野的唇。

程野没想到方青白会有这个举动，呆愣片刻，便轻轻推开了他。

方青白眼睛布满血丝，他看着程野说道：“怂包。”

程野神情变得不可言喻，他眯起眼睛，拉着方青白进了酒店。

不管因为什么，冲动也好，嫉妒也好，疯狂也好，他想要他。

房门一关上，两个人就像两只猛兽，互相拉扯撕咬。

程野将方青白按/倒/在床上，他脱了上衣，俯/下/身/来亲吻对方。

直到他感觉不到方青白的动作，程野抬起头，看到身下的人早已满面泪痕。

程野听到方青白的声音带着无能为力的委屈，他说“我做不到。”

泪水汹涌又泛滥，无声地夺眶而出，他说“我做不到。”

“程野，我做不到。”

方青白抬起手，用手背捂住眼睛，喃喃道：“我为什么做不到。”

激情被泪水洗涤，程野恢复了理智。

他替方青白整理好衣服，然后将人搂在怀里静静地陪着他，程野感觉到胳膊被泪水沾湿。

方青白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安静的，淡然的，就连哭泣也是无声无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方青白突然开口问道：“你突然换餐厅，是知道萧郁在这里吗？”

程野没有直接回答方青白的问题，而是说道：“小白，不论我知道与否，我都左右不了萧郁的一举一动，他和谁在一起，又去做了什么，我左右不了。”

程野把问题的本质剖析在方青白面前，无论程野是不是故意的，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方青白没有再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夜。

第二天程野在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方青白站在一旁盯着酒店大理石地面的花纹，弯弯曲曲像找不到出路的藤蔓。

“803退房。”

另一个声音在方青白耳边响起，他盯着大理石地面很久，眼神有点失焦后才慢慢抬起头与萧郁对视。

萧郁的眸光深沉如海，他看着方青白，又将视线落到程野的身上，他没说什么，最后将目光收回，就好像从来就不认识方青白一般，陌生得可怕。

“等下去吃什么，好饿。”沈星在一旁说道。

“随便吧。”

方青白看了眼沈星，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脖颈，一点旖旎的红痕刺眼又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