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黑的边缘大鹏展翅(493)
滴滴——
清脆悦耳的消息提示音,从贝尔摩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里传出。
拿过手机、点开刚刚弹出的新邮件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下,随即很快道:“先不要管处刑的事了,琴酒。你现在立刻去接应冰酒,把他和那三瓶威士忌一起带回审讯室,我有话要问他们。”
琴酒阴沉的声线中带了一丝危险的兴奋,在哼笑了一声后,冷冷道:“干脆直接杀掉好了,省得麻烦。”
“——这是BOSS的意思。”
短暂的缄默之后,琴酒不再说话了,通讯频道也很快被对方切断,看样子,琴酒应该是依言前去捞人了。
——————
晚间11:00,组织审讯室里
身上的伤口被人用绷带简单粗暴地包扎了起来,矢目久司轻轻歪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铁索牢牢束缚在处刑架上的手臂,被鲜血糊满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他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默不作声地停驻在这间狭窄逼仄、血腥味浓到快要让人窒息的审讯室里,静静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命运。
滴答——
滴答——
矢目久司微微低头,便看见自自己肩膀处留下、汇聚在指尖的血液,正以一个缓慢,且极富规律的速度慢慢滴落在地。
在他手臂的正下方,早已因为血滴的汇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真难闻啊。
那种恶心的、血液因子失去生机所散发出的腐朽气味。
面无表情地抬头,在惨白刺眼的灯光之下,矢目久司偏过眼,顺着紧紧闭合的审讯室大门门缝处、往外窥视了一眼。
门缝之外的亮度,似乎和里面也没什么不同。
——看来是天黑了。
不过,倒是不知道,现在距离任务失败的当天,已经过去了多久就是了……
只希望黑方那边一切顺利吧。
滴答——
滴答——
从伤口里涌出的新鲜血液滴落在脚边的小血泊里,传出清脆悦耳的水滴音,在这样一个绝对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几乎能把人活活逼疯过去。
眨了眨稍微有些黯淡的眸子,矢目久司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了一个模糊的画面——似乎很久之前,他似乎也像今天这样,就像一团无法产生任何价值的有害垃圾,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安静腐烂。
——是自己遭遇意外、失忆之前的经历吗?
自己之前……难道也曾经经历过任务失败的责罚吗?
矢目久司努力试图捕捉这段模糊的记忆,但他很快就失望了——那段在自己脑海中飞快闪过的记忆,就仿佛吹拂过自己身畔的一阵微风,无从寻觅、更教人无从挽留。
四肢似乎变得更加麻木且沉重了。
但矢目久司仍然耐下性子,抬头望着惨白一片的天花板,在雪亮的灯光照射下、数着血滴落地的空灵声响,安静等待着一个未知旧友的赴约。
但,令人失望的是,一直到浑身泛起刺骨的寒意、心跳在血液的流失下越跳越快,他也始终没能等到那阵熟悉的眩晕感。
好吧。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精神分裂症什么的,果然……之前的那些异常,其实就是自己疑神疑鬼所导致的吧?
哪有那么多罕见病例呢。
滴答——
滴答——
哎?
……之前数到了多少来着?
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矢目久司很快便直接放弃了翻找记忆的打算。
反正他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大概率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那就重新开始计数吧。
但……
还不等矢目久司数到100,正对着处刑架的那扇铁门,忽然嘎吱一声,随后便轻轻地被打开了。
笃、笃——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很快在这间审讯室里回荡。
耳畔,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响起。
“——还不打算说吗,冰酒?再这样耗下去,你的血可就要流干了哦~?”
下巴被人捏住、轻轻抬起。
撩起被鲜血糊住的眸子,矢目久司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前的美艳女人,原本柔滑温雅的嗓音此刻嘶哑异常。
“……不管你再问多少遍,贝尔摩德,我给你的答案都是那样。”
“我,完全不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哦?”
眉梢轻挑,贝尔摩德环着手臂、姿态随意地坐在了处刑架前的审讯桌上:“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
“莱伊的枪为什么会偏?”
“……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我们遭遇了一场车祸,他的瞄准镜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被撞歪的。”
贝尔摩德哼笑了一声:“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在莱伊狙击失败之后,你为什么不要求苏格兰补枪?”
“场面太混乱了,我在后方无法确定现场状况。”
“为什么不让波本补上后续刺杀?”
“……”
“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呢,冰酒?”贝尔摩德的眸色缓缓加深,“还是说……你已经完全找不到借口了吗?”
看了贝尔摩德一眼,矢目久司忽然扯了一下干裂苍白的唇瓣:“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问过他了……波本那个时候被人群挤散了,抹胸系带也被人扯断,听说在混乱之中还有人想占他便宜。”
贝尔摩德:“……啊?”
贝尔摩德瞳孔地震。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她完全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综合现场情况、以及考虑到新人的执行力确实低下的关系,在狙击失败之后,我最终选择了自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