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黑的边缘大鹏展翅(697)
话音落地之后,没过一会儿,矢目久司就听见了门锁锁舌被拨弄传出的“咔哒”声响。
很快,公寓房门被打开。
得到了主人的命令的忠诚犬科动物,哪怕再思念、再想同自己的主人亲热,但在主人没有下达解禁口令的时刻,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坐在原地,望眼欲穿地抬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门外那道许久未曾相见的熟悉身影。
不管分别的再久、不管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等候再如何可怕,当月食久违的,听见那道熟悉到几乎刻进自己骨髓里面的脚步声、再一次从门外响起时,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瞬化为了泡影。
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抬,月食用亮晶晶黑润眼睛直直仰望向矢目久司,朝对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热情与甜度双双拉满的小狗微笑。
走进屋内,矢目久司反手合上房门之后,换好鞋后、视线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
很快,他走到了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的沙发跟前,转过身,在安室透微微有些迷茫的注视下,分开双腿、半蹲下身,冲着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月食,轻轻呼唤了一句。
“乖孩子。”
月食:“——!!”
仿佛瞬间得到了解禁令一般,在安室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噌”地一下便从他腿边窜过,以极其迅猛有力的力道、光速朝着站在地毯前面的矢目久司飞扑了过去。
“呜——!”
咚——!
下一秒,安室透就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摆出那样如临大敌的姿势了。
清瘦高挑的青年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在下一瞬,便被体型巨大的犬科一头撞到在地,腰背猛地装上地板,发出一阵令一旁围观的安室透都忍不住牙酸的沉闷碰撞声。
安室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去扶自家小伙伴。
“……没事吧?!”
然而,还不等他将手搭在险些被狗子一头创飞的小伙伴肩膀上,猝不及防地,他再一次听见了犬科动物示威般的低沉嘶吼声。
“……!”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指尖,此时再想向后退去,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就在安室透已经做好了去医院缝针、并且顺便给自己注射一针狂犬疫苗的时候,蓦地,他听见一声低柔丝滑的轻叱。
“止。”
就在矢目久司声音落地的剎那,月食凶狠暴躁的咆哮声,便瞬间哑火。
竖起一根食指,矢目久司不轻不重地在自家爱犬的鼻尖点了点:“我怎么教你的?不许凶自己人。”
脸上狂躁的神色瞬间褪去、刚刚开始发红的眼珠也很快恢复了清澈,月食愣了愣后,乖巧地吐出舌头,卷着矢目久司的食指,热情地又亲又舔。
安室·无辜再次被凶·透:“……”
一下子没忍住,他露出一对半月眼,有些无奈地吐槽:“见到你之后,月食就好像换了一条狗一样。”
捧着爱犬的小脑袋瓜搓了搓,矢目久司跟月食碰了碰额头,嬉闹了一阵之后,这才撑着腰、一瘸一拐地从柔软厚实的地毯上站起身。
安室透连忙上前去扶他。
“它只是从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这样说着,矢目久司用膝盖逗弄似的顶了顶月食的下巴,很快得到了对方撒娇似的抱着自己的大腿轻轻啃咬,“之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这话听得安室透微微一愣。
“……习惯?”
矢目久司没接他这句话,任由化身大尾巴的黏人精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一人一犬很快来到了阳台边。
盯着花盆里积着的好几片叶子,矢目久司先用指尖拨弄了一下花盆里的土壤。
——湿润细腻,入眼处没有明显的虫蛀痕迹。
见状,安室透连忙在一旁解释:“我听说月季是很容易生虫的花种,所以每天给日珥浇水的时候都有仔细检查,防虫的药也有按时在撒。”
看到对方转而去检查花枝的叶片,他很快又继续道:“光照的话,因为近期入夏、光线强度增长,我特别按照往上的科普贴调整了光照时间,应该不会出现光照不足或者过剩的情况。”
矢目久司怔了怔。
——那就奇怪了……这么周全的照顾,他自问自己在美利坚分部亲手照料日珥的时候都做不到。
会是什么原因导致掉叶子呢?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矢目久司和安室透围绕着日珥进行了多方面的观察和实验,在矢目久司几乎要将日珥的所有叶子都捋过一遍、却仍然没有发现半片叶子有要掉落的症状的时候,安室透有些绷不住了。
伸出一根手指,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盆里一副娴静美好的姿态的日珥,尾音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了起来。
“——这、这……矢目、我向你发誓!花盆里的那几片叶子,真不是我硬揪下来的!那真的是它自己掉的啊!!”
看了看一脸气急败坏的安室透,又看了看盆里乖巧健康的小日珥,矢目久司沉默了一阵之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嗯。我信你。”
谁知,明明已经得到承诺的安室透,却顿时露出了一脸仿佛被同伴背刺的悲痛神情:“你这么说……不还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吗?!”
这一刻,矢目久司可疑的沉默了。
等到和小伙伴一起给爱犬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喂了食,又顺便往日珥的根部埋了一点安室透新买回来的腐土之后,矢目久司抹了把糊了自己一脸的月食的毛毛,弯腰拍了拍小狗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