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黑的边缘大鹏展翅(929)
就在他气愤愤地撸袖子、准备跟对方来一场友谊の对决之际,一旁的松田阵平忽然冷不丁地凉凉开口。
“说出去的话可就不能反悔了啊,千野。”
“嗯嗯,我作证!moku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哦——‘其他消息’是指什么?快说来听听!”
“快说快说!”x2
见状,诸伏景光顿时就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千野——不过我确实对你口中的‘其他消息’很感兴趣。如果不愿意用那个消息来交换的话,你也可以拿自己接下来针对……的计划来交换。从实用性的角度来说,我个人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千野?选择权现在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哦,要怎么选、全看你自己的衡量了。”
被三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盯着的千野幸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便生无可恋地趴到了实验台上,陷入了自闭之中。
萩原研二凑了过去,蹲在千野幸左手边,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肩膀,笑眯眯地歪头:“说说呗?”
松田阵平也蹲了过去,抬肘拐了一下对方的腰侧:“你该不会要食言吧?不会吧不会吧,国小的小朋友都知道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千野,你该不会还不如小学生吧?”
千野幸有气无力地躲了躲,没躲开,被两人左右夹击、魔音贯耳,看上去更沮丧了。
“你们是坏人……”
他恶声恶气地试图谴责,但眼神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无良铲屎官欺负了的大猫,瞧着怪可怜的。
“哦。”松田阵平无动于衷,“那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让人过来把东西抬走上交了。”
黯然失色、掉色成石像的某人一秒回魂。
“别别别!别去……我说还不行吗!”
三个坏心眼的警官先生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安静等待对方的开口。
千野幸抿了抿唇,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努力尝试说服自己似的。
半晌之后,他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今晚,你们有空吗……?”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腕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地点你挑,嗯……长话短说?”
指腹神经质地一下又一下反复摩挲着颈侧的碎宝石,千野幸垂下眼,声音涩而哑,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是个相当艰难的抉择。
“回来这么久,似乎一直没时间去给[千间目]扫墓……”
“去那里谈吧。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第 442 章
自己给自己上坟扫墓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千野幸说不清。
凝望着那方矮矮方方的石碑, 在心里默念着那铭刻在石碑之上的[公安警察——千间目之墓]这一行烫金色的大字,千野幸垂眸不语,任凭心底不知从何蔓延而出的彷徨肆意疯长。
这是[千间目]的墓碑, 是[千间目]离开人世之后的安眠之所。
但……
这个地方、这块墓碑, 原本的主人,却合该是自己。
这方墓碑上镌刻的名字该是他的,这方墓碑下躺着的人, 也该是自己。
——是千间目替了他。
但这份情……现在却也已经因为主人的逝去,而变得让人无从偿还了。
沉默地接过诸伏景光递来的湿毛巾,千野幸上前两步, 动作小心仔细地一寸寸抹过落上了少许灰尘的方碑。
等到擦完石碑、将毛巾重新拎在手上时,千野幸忽然惊觉,这块干净的纯白色毛巾上,竟然并没有沾染多少的黑灰。
“——我们经常过来这里。”
松田阵平适时出声,打断了千野幸的悠思。
“在你回来以前,我和hagi几乎每个月都来。别说石碑不存在积灰问题,就连祭台上的花, 也是常换常新的。”
唇瓣轻动,望着松田阵平平静的面容,千野幸欲言又止。
看出小伙伴似乎有些什么话想要说, 萩原研二把水桶提到一边,找了块干爽的地面,直接俯身、席地而坐。
末了, 他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招呼自家的同期和小伙伴们一起过来坐。
“……”
千野幸默默地依言坐下。
他知道好友们想要问些什么, 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应该说的话是什么。短暂沉默过后,他开始斟酌自己接下来应该从何说起。
但……
不等他开口, 诸伏景光便率先发问。
“——千野,刚才在那本研究所的实验记录册里,似乎提到了[阿久慎]这么一个名字……他是谁?苏格兰认识吗?”
千野幸怔了怔,随即点头。
“阿慎就是马提尼……你们见过的。”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表情似乎有些意外:“马提尼?就是你行动组里的那个马提尼吗?可他又为什么会沦落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诸伏景光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盯着千野幸的眼睛,脸上表情似有不安。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千野幸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长叹了口气,眸色似有落寞。
他沉默了好一阵,一直到诸伏景光刚被安抚下去的情绪、又再一次焦躁起来时,这才轻声道:“我直到现在才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似乎有些太不负责任了些。”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离去与死亡,只是自己个人的决定,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给其他任何人造成任何困扰。
但……
事情的结果,却迎面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千间目死了,潘诺死了,君度死了,甚至于月食的离世、以及现在马提尼所面临的这种困境,也与他当年不计后果、鲁莽做下的决定息息相关。